“你倒是胆子大,敢一个人来我这儿。”两人是都已经撕破了脸皮的,所以也不必再演什么和平。
“因为我知道,母亲在没有查到是谁害死了五弟之前,不会孤注一掷,对我动手。”墨芜荑自然也是有依仗的。
谭氏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送客之意十分明显。
“我今日来,是因为听说了一个消息,”墨芜荑勾了勾嘴角,“一个母亲肯定会感兴趣的消息,所以一回来就赶紧来和母亲分享了。”
谭氏抬眼看着墨芜荑,等着墨芜荑的下文。
“自从五弟去了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谁,这么和五弟过不去,曾经一度还以为是母亲害死过的人回来报复母亲了……”
“你若是再说这些有的别的,就给我出去!”谭氏打断了墨芜荑的话,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墨芜荑笑了笑:“怎么?母亲心虚了?”
谭氏瞧着墨芜荑那张扬的笑,就觉得怒火中烧:“五姑娘伶牙俐齿,就不怕哪一日你因这张嘴而得罪的人拔了你这口牙!”
“这就不劳母亲操心了。。。
操心了,不会有这一日的,我运气一向不错,否则也不会五弟都没了,我还活着。”墨芜荑又是浅浅一笑。
谭氏气了个仰倒。
气到了钱氏,墨芜荑心下更愉悦了些,笑眯眯的继续道:“事实证明,这个世上倒是没有鬼,所以五弟的死,跟那些被母亲害死的人没有关系……”
“墨芜荑!”谭氏阴鸷地盯着墨芜荑。
“但确实跟母亲有关系,母亲还记不记得平乐县主?”墨芜荑抬眼看着谭氏,不想错过谭氏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平乐县主?”谭氏一怔,捏着手帕的手紧了紧,随即看着墨芜荑,眼中透露出一些不可置信的眼神来。
“是啊,平乐县主,母亲莫不是将这个人忘了?”墨芜荑脸上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谭氏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墨芜荑这话里的意思,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平乐县主!竟然是平乐县主害死了她的儿子!
平乐县主!
瞧着谭氏那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模样,墨芜荑脸上的笑容越盛了几分。
“与虎谋皮,母亲可后悔?”墨芜荑一双明亮的杏眼,直直地看向谭氏。
谭氏闻言,也倏地侧目看向墨芜荑,眼眶竟是已经红了,耿着脖子不肯让眼泪落下来,然后看着墨芜荑,一字一句的道:“你想骗我?做梦吧!”
“母亲以为我会骗你?”墨芜荑嗤笑了一声,“平乐县主此人,母亲也接触过好几次,难道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五弟的命在她眼里算什么?不过是个可以挑起你我二人争斗的工具罢了,顺道……”
说着,墨芜荑顿了顿,继续道:“顺道泄了一下她的愤怒而已,谁让母亲没有将她交代的事情办好呢?在她看来,这是母亲应该付出的代价。”
“闭嘴!”谭氏低声呵斥道。
瞧着谭氏双眼赤红,眼神凶狠,恨不得下一瞬扑上来将墨芜荑咬死的模样,墨芜荑的内心却愈的平静了起来。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墨芜荑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出了青松院。
谭氏却在墨芜荑走了之后哭得肝肠寸断。
“是我害死了巍儿……”谭氏捧着墨白巍生前的衣物,哭得以泪洗面。
林妈妈在一旁着急,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丫鬟静红却道:“夫人哭一哭也是好的,这些日子,夫人一直压抑着自己,回头人都得憋坏了,现下有了这个契机,说不定哭过之后便好了。”
林妈妈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也没有再硬劝,而是将门窗都细心地给谭氏关好,给谭氏留足了空间。
而谭氏也并没有哭太长的时间,墨白巍已经死了半年了,她已经过了那段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哭过了,只是今日咋然知道墨白巍的死跟平乐县主有关,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若不是……若不是她想借着平乐县主的手对付墨芜荑,又怎么会和平乐县主这条毒蛇认识,就不会葬送了她儿的性命!
想到此,谭氏又觉得自己的心一阵阵地抽疼,一双通红的眼中满是痛苦,她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