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太爷又叹了口气。
大家都是当官的,老太爷话中未完之语,朱大人也明白,无非就是看他们敢不敢得罪平乐县主了。
朱大人倒是没想到这事儿还能牵扯出个平乐县主来,真是……
“墨大人放心,若最后真是查到那平乐县主头上,哼,我长安府衙的衙门也不是摆设!”朱大人轻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怕得罪平乐县主。
“如此,就辛苦朱大人了。”墨老太爷朝朱大人拱手道。
送走了朱大人之后,墨老太爷让家里的人都散了,然后和老夫人一块儿回了明安堂,把丫鬟婆子都叫退了之后,老太爷将大门给关上了。
之后便一言不的坐在一旁,面色阴沉的看着老夫人。
“你这是做什么?”老夫人被老太爷看得有些心虚,便虚张声势起来。
“做什么?”老太爷拍案而起,指着老夫人鼻子骂道,“我走之前说得什么?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再打那五丫头的主意!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干!”老夫人也站起身来,气势一点也不弱于老太爷。
“什么都没干?除了你谁敢这么大胆子,干出下毒这种事情来?”老太爷气得冷笑了一声:“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些年居然越活越糊涂了!看来真是养尊处优惯了,把当初那些苦日子都给抛在脑后了!”
“骂谁老糊涂呢!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那五丫头就是个白眼狼,你以为你假模假样的关切几句,就能养得熟?”老夫人啐了一口老太爷,“那还是个惹祸精!连平乐县主都给招惹上了!谁知道以后还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若她真能跟蜀郡王府那个扯上关系,招惹平乐县主又如何?”老太爷想得倒是不一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想付出就想有收获,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老夫人冷笑道:“你倒是一心想她去攀高枝,但是也不想想,就那白眼狼的性子,以后就算攀了高枝,又能给你带来多少好处?”
“只要她姓墨就能给墨家带来好处!”老太爷瞪了一眼老夫人,“这样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真是妇人之见!”
老太爷越说越气,见老夫人还是执迷不悟,便狠道:“你若是再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心狠,不顾夫妻多年的情分!”
老夫人被吓着了,随即拔高了声音,尖刻的道:“墨远明!你敢!你可别忘了这么多年,我手里可是有你不少的把柄!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老太爷闻言,眼神倏地阴鸷起来,盯着老夫人一动不动,好半响才微微动了动嘴:“你若是真有这种想法,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你是知道我的!”
说罢,老太爷拂袖而去。
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慢慢地从愤怒变成了后怕和伤心,最后竟哭了起来。
“这墨家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既然墨老太爷回来了,那墨芜荑自然也就被放了出来,老太爷还亲自安抚了墨芜荑一番。
“此事你既然报官了,那就交给官府去查,相信官府肯定能给咱们一个公道的,至于你祖母,也是老糊涂了,只光顾着家丑不可外扬了,没有太顾虑你,祖父已经训斥过她了,”墨老太爷的目光很是和蔼,“这事儿委屈你了,去账房支些银子,去宝华阁打两套饰,小姑娘就该多多打扮打扮。”
“老太爷不怪我就好。”墨芜荑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申请。
“这事儿你也是受害者,祖父哪里会怪你!”墨老太爷叹了叹气,“也是祖父不好,若是祖父在家的话,哪里还会让你哥小姑娘大半夜的去报官,芜荑不怪祖父,祖父就很高兴了!”
“祖父是外出去办公差,这可是正经事,我们家里都还要指望着祖父呢!”墨芜荑浅浅一笑,表现得很是乖巧。
一时间也算是祖孙大和乐。
但老太爷和墨芜荑毕竟不是真的有什么祖孙情谊,所以也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何况老太爷还要忙着去善后,所以也只又安抚了墨芜荑几句,便走了。
“我还以为他会骂你呢!”千亭小声的嘀咕道。
“是啊,我也以为至少会说教几句,结果竟没有,”墨芜荑也幽幽的道,“没有问题才大呢。”
这就好比小孩子做错了事儿,家长都会说教几句,甚至于打骂一番,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若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看起来风平浪静,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老太爷之所以还这么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话,甚至安抚她,无非是觉得她还在还有利用价值,再加上她手中有墨文修在保宁府贪墨的证据,老太爷怕她鱼死网破,大家都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