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伯母,方才我和三哥以及三姐姐在这儿用了一顿饭,这银子啊,就请伯母帮我付了吧,不过这事儿都因四姐姐而起,所以伯母大可把花销的银子从四姐姐的月例里面扣。”墨芜荑临走,还不忘让钱氏付钱。
墨白柔这才反应过来,墨芜荑方才那么豪气的点一桌子菜,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墨白珂呢。
钱氏本不情愿付钱,但是听墨芜荑最后一句,又觉得可行,反正不是她出钱,她不过先代付而已。
于是钱氏去结账,墨芜荑和墨白柔在马车上等钱氏一起回府,墨白景去书院。
跟墨芜荑被赶出墨家的时候一样,墨芜荑回去的时候,墨家门口也有几个零零散散的人,见到墨芜荑和钱氏等人,也议论了一番。
“呀,墨五姑娘被接回去了。”
“我表侄子的岳父家里的一个亲戚就在墨家当差,说是墨家四姑娘和五姑娘拌了嘴,小姑娘一时气不过,就假借了墨老夫人的名义,将五姑娘撵了出来,这不,墨家知道了以后,就赶紧去接回来了。”
“原来如此啊!”
……
墨芜荑听见这些议论,倒也没有反驳,只嘴角略微浮起了一丝讥讽的弧度。
得,锅都被墨白珂背了,不过她这锅背得也不冤就是了。
“芜荑姐姐真厉害,咱们果然回来了!”千亭再回到蒹葭院,还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五姑娘确实很厉害。”青碧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被这两人吹捧着,墨芜荑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事儿也简单,说起来也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墨老太爷又丢官了。
谭家帮墨老太爷走了门路,谋了一个户部员外郎的位置,就等着吏部那边下来文书就走马上任。
户部可是六部里面最有油水的,如今大盛没什么内忧外患,国库充盈,有不少官员都想进户部。
可墨芜荑又怎么会愿意让墨老太爷如愿呢?
盯着户部员外郎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少,所以墨芜荑特地送了一个墨老太爷的把柄给同样有意这个位置的人。
孙女都要病死了,身为祖母的墨老夫人还偏听偏信,厚此薄彼罚她跪祠堂,甚至于还要在先祖“显灵”之后污蔑是孙女烧了祠堂,将病重的孙女赶出去,这可不仅仅是对下不慈,而是要害人性命了啊。
古语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下朝廷十分看重官员“齐家”这一方面,所以当墨芜荑把墨家后院这一摊子事儿传出去之后,不可能有人无动于衷。
就在墨芜荑被赶出墨家的第三天,墨老太爷就知道户部员外郎这个空缺被文主事给拿下了,再仔细打听一番,就知道,是因为墨老夫人对墨芜荑不慈的事情给导致的。
可想见老太爷对老夫人的怒火了。
于是墨老太爷和老夫人双双病了。
“老太爷还病着呢,可见是气得狠了,咱们也别太高兴了。”话虽这么说,但是墨芜荑的脸上也有几分笑意。
“奴婢听说那天老太爷好像还打了老夫人呢,第二天老夫人的脸都还有些肿,只不过老夫人说是自己头一天晚上不小心撞的。”青碧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她总觉得老夫人被打的事情,跟墨芜荑有关系。
老太爷和老夫人都病着,墨芜荑懒得去明安堂虚情假意的问候,干脆也“病”了,横竖她被撵出墨家的时候都还“病重”呢,这会儿还在养病,也说得过去。
只是没想到,曾旭清竟还上门问候老太爷了。
墨芜荑能见到曾旭清的机会屈指可数,既然曾旭清送上门来,墨芜荑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墨芜荑给自己拾掇了一身“墨白音”式的打扮,去会会这位对原配“情深义重”的曾三公子。
曾旭清看完了老太爷之后就准备出府去,谁知道才走到回廊,远远地就瞧见了墨芜荑半靠在廊上,百般赖聊的把玩着手里的一串碧玉珠串。
一瞬间,曾旭清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墨白音。
曾几何时,墨白音也在这个回廊上以同样的姿态把玩着同样的珠串。
曾旭清当下就停住了脚步,仿佛被人下了定身术一般,根本挪不开步子。
墨芜荑却已经走到了曾旭清面前,露出几分娇俏,脆生生的喊:“曾三哥。”
曾旭清回过神来。
是了,墨白音都已经死了三年了,这是墨芜荑。
“听说你病了,怎么在此处?”曾旭清随意问了一句,掩饰自己方才的异样。
“曾三哥这么关切我吗?莫不是今日来看望老太爷是假,看望我是真?”墨芜荑虽然脸色还有几分苍白,但一双杏眼还是十分明亮,比平日里增添了几分柔和之美,倒是更像墨白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