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今天的日头比往天都要红。”黄昏的时候一个庄丁慨叹道。
日头那是民间的说法,那就是指太阳,而黄昏的太阳又被称之为夕阳。
那轮圆圆的显得格外大的夕阳在天边已只剩下半轮了,确实是红艳艳的。
可是这个庄丁绝不只只在于感叹夕阳的本身。
他的同伴们就是再没读过书却也能理解他说的意思,他是说人的血染红了那夕阳。
在他们往南去狭窄的夹道上和两边的高地上正躺着敌我双方的尸体,还有伤员在地上挣扎着。
敌我双方经过好几次的厮杀,在双方交锋地带自然留下了尸体与伤员。
尸体也就罢了,人已经死了,可伤员也没法去救,救一个就得搭俩!
傅涯青彪带他的人已经好几回试图从这两片高地之间冲出去了,可是哪一次都被瀛人堵了回来。
最初的设想都是美好的,可是现在看来那设想就像一个水泡,转眼之间就破灭了。
想埋伏别人的人却被被埋伏者给埋伏了!
现在傅青彪带着他的队伍已经被瀛人压缩在不足二里地的范围之内了。
瀛人像拦路虎一般正堵在了他们的撤除之路上。
如果瀛人直接进攻的话,他们这些人肯定已经坚持不住了。
而瀛人之所以没有那么做,估计那是怕伤亡太大,所以希望把他们困死。
不过很庆幸的是,北面隘口的那两座小山依然在傅青彪的手里。
如果没有那两座小山的话,他们要么已经被瀛人消灭干净了,要么也就投降了。
可是真的能投降吗?傅青彪看着看着不远处那挣扎的伤员和一地的尸体,他不想投降。
只因为他和瀛人的仇已经结下了。
他手下的庄丁至少有二百多人就死在了前面,他们被瀛人一路压缩又给堵了回来。
傅青彪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他觉得如果自己投降了,那自己这二百多人就白死了!
更何况瀛人会接受他的投降吗?
傅青彪正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的喊叫声变大了。
这时他便看到在狭路中间有些人却是又厮打在了一起。
傅青彪见此情形就是一愣自,己的人都已经撤回来了,怎么又打起来了?
而这时任六就在旁边叫道“是伤员们打起来了!”
傅青彪恍然。
在敌我双方脱离接触之后,留在原地的不光有他们的伤员也有瀛人的伤员。
双方既然已经结了仇,那就是不死不休,不知道怎么的,两伙的伤员却是又打了起来。
看着那十来个翻翻滚滚的人傅青彪心里同样不忍,可是他已经无力再派人把那些伤员抢回来了。
瀛人势大,他们兵少。
他感觉他们就像笼屉里的馒头正被南北合击的瀛人压缩,等到人家会合把他们这个大馒头压成了饼子的时候,他们也就该被彻底消灭了!
“二哥!”在傅青彪身旁不远处有一个壮丁正低声哭着。
只因为那些伤员里就有他的亲二哥。
刚才他想往前冲却又被同伴给拉住了。
对面的瀛人离那里更近一些,如果他敢上去,肯定被一箭射死了。
傅青彪咬了咬牙,去和瀛人拼?怎么拼?没法拼!
现在的情形是双方在两侧高地上都有人,中间的道路谁也不敢走要想冲出去就得在两侧高地上厮杀。
就这种厮杀方法是不可能冲出去的。
但凡突围都是需要冲到开阔地上摆脱敌人才能能逃掉的。
两侧是山地想跑也跑不快,中间那条窄路谁又敢上去呢?
所以现在付清标所能做的也只是固守待援。
对此傅青彪也只能在内心里叹气了,他不敢表露出来,他怕影响士气。
只是这时,他就看到远处瀛人的队伍又出现了,然后从赢人的队伍中就射一片密麻麻的羽箭。
那片羽箭正落在山路中间。
于是,翻滚厮杀的那十来个人就全都消停了下来。
这回确实连惨叫声都没有了,可傅青彪震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瀛人竟然用羽箭把他们自己的伤员也射死了!
真是牲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