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房间虽然没有分成两间,不过也差不多了。
两张床并列放着,中间是一个带轨道的帘子,是这年代县城医院用来隔开床位的那种。
她专程买的怀旧款窗帘,一看像挂着一块被单。
土就对了,土才合符这个时代的审美。
至于给顾岳霖准备的床,她也铺好了。
和自己的一样,里边是乳胶床垫,外边套着土掉渣的怀旧款被套,被子也是。
她想好了,如果顾岳霖问她,她就说是泡棉床垫。
风眠进卧室前就将外边穿的鞋子脱下来,放在门口的鞋架上。
换上了柔软的棉拖鞋才进铺了木地板的卧室。
真好,这种干净的地面,有点儿农家乐的感觉了。
风眠躺在柔软的床上,抱着热水袋,开始刷手机。
年三十还有主播在卖货,真是为难他们了,可怜的社畜们。
看着下方飘出的一串串字,风眠心痒痒的,也想说几句鼓励的话。
可惜她什么消息都不出去。
她早就试过了,东西可以正常买,但是她没办法和这上面的人交流,有时候对商品不太懂,想咨询一下客服都不行。
想来这阴间阳间还没有完全接轨。
她好像逐渐习惯了早睡,十点多就昏昏沉沉睡去。
过了一会儿,一阵敲门声将她惊醒。
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她才睡着一会儿。
这么晚上,谁呀?
风眠披上衣服,穿好鞋子,拿着电棍慢慢走到门口。
“谁呀?”
门口响起顾岳霖的声音,“是我。”
听着有些疲惫,还有些颤抖。
风眠闻言急忙将电棍收进空间里,将顶门的木头拿开,门闩也打开。
顾岳霖穿着破旧的单衣站在门口,一身寒气。
“快进来。”
她拿了他一把,触碰到他的手冰凉。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可怜的大狗。
风眠有些生气,猜想又被他的后母欺负了。
她没问他出什么事了,只忙着将她被窝里的热水袋拿出来塞他怀里,又去厨房把围炉点起来,烧了一壶水。
过了一会儿,顾岳霖缓过劲儿来。
“你怎么不问我出什么事了?不问我为何这么晚了,还来找你?”
风眠淡淡一笑,“定是这年过得不开心,有啥好问的?”
顾岳霖一怔,随即点点头。
他也笑了,抱着她的热水袋坐在围炉前,看着她往那围炉上放瓜果。
“原本有点儿难过,一看到你就不难过了。”
“为什么会难过啊?莫非,你对那个家,对你后母,还抱有幻想吗?”
他摇头,说“我在那个家最后一次过年了,原本也想高高兴兴的,到底在那个家里长大。我爸那人虽然软弱,但我妈临死前给他说的话,他也一直记着,不管那个女人怎么闹,他还是坚持让我念了书。要走了,自然想留个好印象。”
“然后她今天又闹了?”
顾岳霖苦笑着点头,“她不知在哪里听说了我有两个城里的朋友,都有正式的工作,非让我将二妹介绍给人家。那二妹性格跟她差不多,我要介绍给朋友,那不是害了人家?”
风眠真是无语,这后妈当得,还真是逮着机会想要榨干继子的每一分利用价值。
往他身上榨就算了,竟然还盯上了他的朋友。
这真特么倒八辈子霉。
“我拒绝了,她就开始骂天骂地,我不想听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