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带我去见小姐。”
唐锦瑟一见到阮知夏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她明明已经疼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却还是听见阮知夏跪在她的床边说了一句
“小姐,别怕,属下定会誓死守护你。”
阮知夏指挥着自己的亲信准备好妇人生产需要的东西,又拿了软垫给唐锦瑟垫着。
她教她怎么用力,教她怎么省力。
可唐锦瑟是头一次生孩子,紧张之下,她屡屡出错。
每用一次力,她就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好像被人使劲掰断了一样。
她疼得要命,又备受打击心灰意冷,孩子的头迟迟出不来。
又想到唐诗雨说的那些话,想起沈屹坤生死不明。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过“要不算了吧”的念头。
阮知夏似是看破了一切,在唐锦瑟虚弱得想放弃的时候,她咬咬牙放声道
“他是沈屹坤,是风眠堂的堂主,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说死就死了?
你若是此刻放弃,他日他回来了,是要他跪在你们母子的坟前自责吗?
你忘了?你忘了你之前遭遇凶险,他是怎么了疯一般救你吗?
你要是死了,他定会冲进皇宫替你报仇,难道你在泉下愿意看到他只身赴险吗?”
这声声骂词,似是一记棍棒,打醒了唐锦瑟。
阮知夏的亲信给她喂水,她抿了一小口又继续用力。
是啊,这根本不像她自己。
经历了这么多,她何时这样懦弱过?
她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等沈屹坤回来了,她要亲口告诉他,这是他们的孩子。
他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约莫一炷香后,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孩童啼哭声响破屋内。
唐锦瑟恍惚之中,听到阮知夏的亲信们说“生了!是个小少爷呢!”
她虚弱地喘着气,头一点点抬起来想去看看孩子的模样。
就见阮知夏把孩子抱到她跟前,满脸担忧道“你可有哪里不适?”
唐锦瑟自顾摇着头,一双眼睛却盯着那满身粉红的小孩。
小孩唇红玉面的,尤其是那鼻梁骨,像极了沈屹坤。
真好啊。
唐锦瑟瞧着瞧着,只觉得浑身累,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什么,做什么。
她只想闭眼睡上一觉。
阮知夏察觉有些不对劲,立刻把孩子抱给旁边的亲信,捏起唐锦瑟的手腕就替她把脉。
“不好,她失血过多。”
阮知夏急急冲出屋去,就瞧见在门口来回踱步的慕玺。
她索性朝他伸手“解百毒专炼的固元丹,你身上带了吧?”
慕玺连忙翻出固元丹给她,又见阮知夏急忙冲进屋去。
她把那粒固元丹给唐锦瑟含在嘴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
根根银针通过她的手刺中唐锦瑟的穴位,约莫半晌,才见对方白的面孔逐渐红润。
几勺汤药喂下去,再次诊脉,阮知夏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唐锦瑟再次醒来时,是夜里。
她被外面打杀的声响吵醒,屋内只留她和熟睡中的婴儿,别无他人。
侧眸望去,隔着纸窗她都能瞧见院里打杀的身影。
那些黑影一个个倒下,有人顺着屋里的方向过来。
她警惕盯着屋门呆,那人推门而入。
男人满脸是血,胡乱用手抹了一把脸就朝床榻这边走来。
烛光之下,唐锦瑟看清了那张脸,是慕玺。
他的面容有些憔悴,一双眼睛已经猩红。
可是对上她的眸子时,慕玺的眼角又溢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