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金是玄兔国皇城郊外最有钱的土财主,这还不是他自封的,就因为着他是粮商。
常言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其实在钱有金看来什么都比不上粮食,人没了古董黄金还可以活,肚子饿几天人就得没。当着城郊最大的粮商,娶十几房姨太太,每天听戏喝茶逗鸟,谁看了不说句钱老爷潇洒?
现在离撒种还有些日子,钱有金已经给种子提了价,每天一早提着鸟笼子去小茶馆听曲,晚上就能听到管家汇报大笔银子入账,美滋滋。
今天天气大好,下的雪已经是细软的小雪,钱有金一大早就出了粮庄,门口有几个叫花子。
真晦气,钱有金随手扔几个碎银,哼着小曲去听曲。
钱家粮庄附近也坐落了不少人家,大多数是跟着钱有金喝汤的,还有不少当牛做马给老爷们赚钱的,也算是郊外少有的富庶之地。
城里的叫花子似乎多了些,第二天钱有金从酒肆里出了,又有几个乞丐,他觉得厌烦,让打手把人赶走。
乞丐不敢和打手硬碰,很快躲进巷子里,钱有金乐呵呵地走开。
第三天下午钱有金照常去账房收账,看到空空如也的账面。
钱有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什么情况,买粮食的呢?!”
账房哆哆嗦嗦的:“平日里进货的粮行都没人来进货,佃农也没来买的。”
钱有金顿时天旋地转,他的钱啊!
“不可能!这个时候不买粮买种,那群贱民吃什么,秋天拿什么交租!”
掌柜不敢回答,他哪知道这些啊。
钱有金越想越不对,忽然他揪住掌柜说:“说,是不是你个老东西吞了我的钱,说!”
掌柜连连摆手,着急忙慌解释,钱有金哪里肯听,一脚踹在掌柜肚子上。
这一切都被街对角的两个乞丐收入眼底。
乞丐悄悄离开,摸索到无人的巷子。
曾老大把几乎盖住脸的头撩到一边,长长出口气,这活可真不好干。
他旁边的玉香依旧保持着蓬头垢面的样子:“把头放下来,别忘了我们在干嘛。”
“知道呢,我就换个气。”曾老大又把头放下来,“你说夏老大的办法行吗?”
玉香:“行不行看着吧,很快就有结果了。”
钱家粮庄是城郊最大的粮商,也是最大的地主,附近的小粮商都仰仗着钱家粮庄过活。能在这世道下成为土财主,可想而知钱有金怎么做到的。城郊一圈的老百姓都知道,猫拉出来的屎有多臭,钱有金的名声就有多臭。
当姜伯带着人回山商量去钱家买粮的时候夏思合就清楚,靠用买的办法就算是砸进金山也不能养活村子里的人。
于是第一天,她让村民伪装成乞丐混进钱家附近,现在乞丐多,多几个也不会惹人心疑。临近开春,粮庄正是生意好的时候,但城郊附近的商户有限,很快伪装成乞丐的村民就摸清和钱家做生意的两家商户。
当天晚上,夏思合带着一批人和所有银票银子潜入这一片郊村,买所有人佃农五天内不买粮不买种,并许诺五天后加倍送粮。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夏思合被迫让曾家兄弟用了点特殊但不造成伤害的手段,但结果是双方都很愉快的。
第二天,趁着和钱家做生意的两家粮行东家外出的时候,曾家四兄弟把两位“老爷”请上了山,谈了点单方面意愿的生意,顺便允许两位“老爷”送钱送粮。拿了钱粮夏思合又把头晚许诺佃农的钱粮送上一部分,并再次叮嘱佃农遵守承诺。
皇城郊外的粮行除了钱家就这两家吃得肥肠满肚,挤得一些小农小户连生意都不好做,夏思合处理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第三天,已经摸熟钱有金行迹规矩的玉香带着山上全部的青壮年吃了饱饭下山,继续伪装乞丐。
钱家的铺子果然空无一人,这个结果令大家很满意。
蓬头垢面的乞丐多了少了无人注意,玉香和村民们回到以前的村子里,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衣物。
钱有金虽然家有万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扒皮精,一整天下来没有生意,心疼得就像有人在割自己的肉。那一天下午钱有金觉得饭不香了,小曲不好听了,连新娶的小美人都不想搭理了。
熬啊熬啊,熬到太阳快下山,钱有金把掌柜打了一顿赶出去自己守铺子,就是没有一个人,这一片的人就跟死了一样,没一个来的。
钱有金不禁泪流满面:“哎哟喂,我的钱啊,我的钱啊。”
玉香一身男子短打,远远就看到钱有金痛心疾的样,和乡亲们使个眼色,大家立刻昂挺胸跟在她后面。玉香打头,颇有气势走进钱家粮铺:“掌柜的,大米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