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京的燕琼,带着夫君和闺女连公主府也没回,直接进宫去看望燕北臣。
只是燕北臣这个时辰歇下了,只等午歇后,她再去拜见。
此刻她和沈铮还有燕骄都在东宫里。
燕瑁把手头上的事先放了一边,极快地回了东宫,拉着燕琼上上下下看了好半天,只叹一句“妹妹瘦了”。
可他见燕琼嘟嘴不满,又捏捏她的脸说“再瘦也是最美的。”
他又把目光投向沈铮,嗯,都是这个铮郎将他妹妹拐到了漠北,懒得看。
他白了一眼沈铮,最后看向被燕骁抱在怀里吃栗子糕的燕骄。
“这就是骄骄儿吧!”
他一把将燕骄从自己儿子的膝上抢了过来,又是亲又是抱,又是哄又是疼的,喜欢得不得了。
“哈哈哈,舅舅,你的胡子刺得我好痒呀!”
燕瑁见外甥女跟自己这样亲近,心里欢喜,“那我再刺刺我的骄骄儿。”
倒是燕骁又把燕骄从自家亲爹怀里抢回来,给她理着被蹭乱的头,“阿耶,骄骄儿面嫩,您瞧她的脸都被您给蹭红了。”
燕瑁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委屈地看向坐在一边的原毓,好像在说,你瞧,儿子欺负我。
燕琼和沈铮哪里见过燕瑁这样子,一脸好不稀奇的模样。
原毓捂着嘴笑,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干呕了一声。
整个殿里的人都紧张地看向原毓,燕瑁抚着原毓的肩膀轻声问她“又难受了?”
原毓笑着点头,“有一点,还好。”
燕琼一下子福至心灵,挨着原毓坐着问“阿嫂,你这是又有了?我又要有小侄子了?”
原毓略带着羞涩地点点头,殿里的众人都很是高兴,燕骥还在地上翻起跟头,大喊“我要有弟弟喽,我再也不是最小的喽!”
殿里的大大小小都笑起来,燕骄还站到地上给燕骥拍手鼓劲,好不卖力。
一家子人叙旧说话,大人围坐在一起说笑聊家常,燕骁带着弟弟和表妹窝在一起玩彩球,亲热得很。
平公公躬着身子进来传话,陛下醒了,怕是有些不好。
燕琼眼里顿时蓄了泪,等也等不及,一把拎起燕骄抱在怀里就朝雍泉宫去。
“阿琼,阿耶现在住在椒房殿!”
燕琼刚跑出去就听到阿兄在身后喊,这又拐个弯,一刻也等不及。
椒房殿里挤满了人,不止是燕琼一家,就连安京其他王府的王爷,还有好些孙辈都被燕北臣下旨召进了宫。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燕北臣如今已经六十了,头早白了,脸上瘦得没有一块儿肉,只余一双眼睛还算明亮。
他靠坐在床榻上,听到燕琼在哭,有些吃力地扭头看她,“阿琼别哭,快到阿耶这里来。”
燕琼一下子扑到床榻边,紧紧地握住燕北臣的手,“阿耶,都是女儿不孝,女儿这些年回来的少,陪您也少。”
燕北臣轻轻摸着燕琼的脑袋,就像燕琼还小的时候那样哄她“怎么会呢,这不怪你,怀孕生子最影响女娘的身子,你身子养好了才能奔波。。。。。。让我瞧瞧骄骄儿,我们阿琼生的骄骄儿。。。。。。”
沈铮牵着燕骄往前走,两人跪在燕琼的身边,他托着燕骄坐到床榻上去,好叫燕北臣仔细看。
燕北臣弥留之际的样子其实是有些吓人的,脸色很是灰败,可燕骄一点都不怕,咬着小手指对着燕北臣笑。
“骄骄儿,叫外公,这是阿娘的阿耶,也是你的外公。”
燕骄眨眨眼,跪在床榻上,歪着头思考,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膝行几步凑到燕北臣身边,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外公!”
燕骄在阳城和阿婆在一起,每日都要亲亲的。
燕北臣笑起来,撑着身子把燕骄搂到怀里,从她的脑袋摸到她的小脚丫,“朕啊,什么遗憾都没有了,就是遗憾没多和我的骄骄儿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