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驾到。”内官一声通传,大殿里的人,除了太后,都齐齐跪了下来,兰芝连起身的功夫都没有。
“都起来吧。”圣上坐了皇后方才坐的位置,皇后挨在旁边坐下。
兰芝起身,简单理一理衣衫,重新跪了下来,“儿臣参见父皇。”兰芝手腕上本来就挂了些金钏,如今又多了皇后赏赐的玉镯,兰芝尽力控制着,不让手腕上的金钏和玉镯相碰,出声响。
“成王妃接旨,”内官又是一声高喊。
啥?这是什么情况,圣上为什么突然传旨,天地还没拜呢,总不能撸了成王妃这个名头吧。
“圣上口谕,礼部尚书舒世良之三女、皇子成王之正妃,舒氏兰芝,清声而便体,秀外而惠中,佩鸣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芬,赐,京郊皇庄一座,赏,黄金千两。”
“儿臣愧不敢当。”兰芝甚至不知道生了什么,只知道圣上又有了赏赐。成王大婚,都是按照礼仪来的,太后、圣上、皇后都是有赏赐的,今日太后赏的凤钗和皇后赏的玉镯,已经是额外的了,圣上这,这,这……如此张扬,齐王和荣王岂会罢休。
显然太后和皇后也没想到圣上会如此眷顾兰芝。
“北边雪灾的事是你提醒成王的吧。”坐在上头的圣上开了口,“中原旱灾也是你提醒你父亲的吧。”
“儿臣见识浅薄,胡言乱语,不值得听。”不论如何,先认错总没错。
“你倒是心思细腻,也多亏了你,雪灾也好,旱灾也好,终究是都无事了。”圣上对兰芝颇为称赞,兰芝只觉得头皮麻,做了弊的,就是不一样。
“是父皇心怀天下、知人善任,朝臣们恪尽职守,儿臣实在惭愧。”兰芝双腿都有些软,汗也要下来了,所幸今天敷粉敷的厚,就算有汗,也不太能看出来。
“朕答应过成王,要让你风光大嫁,这便算是送你的嫁妆吧。”圣上提起了成王,想来成王也是知情的,再说,兰芝有拒绝的权利吗?
“儿臣拜谢父皇。”兰芝规规矩矩的向圣上叩拜谢恩。
“可怜儿见儿的,去侧殿歇息一会儿吧。”皇后开口打圆场,让兰芝退下,兰芝自然感激不尽,方才自己腿都是软的,是得缓缓才行。
成王也已经进宫了,等下会来太后处迎兰芝出去,到皇后宫里拜天地。
“皇帝皇后也回去吧,一会儿成王也该来了。”太后开了口,圣上和皇后便起身告辞回宫,在皇后宫里等成王和兰芝到来。
圣上和皇后前脚走,成王后脚便到了,成王向来只喜欢暗沉的颜色,倒是很少穿的如此鲜亮。向太后见过礼之后,女官便将兰芝请了出来,夫妇二人一并拜别太后。
从太后宫里出来,兰芝的小软轿前,还有一顶轿撵,自然是成王的轿撵。夫妇二人一前一后,离了太后宫里,往皇后宫中去。路上的宫人瞧见这光景,都是跪下低头避让行礼的。兰芝用团扇当着自己,余光也能看得到跪在两侧的宫人,还真是好不习惯。
轿子一路走,皇后的寝宫,离太后的寝宫不远,倒也没走多久,便到了地方,兰芝在女官的搀扶下,下了软轿,刚才缓了缓,是稍微好了些。
“吉时到。”在内官的高呼下,成王和兰芝各手持红绸的一段,在女官的陪同下,缓步向前。
两边是吹走的号角声,前方是铺的红毯,兰芝用扇子遮着面部,看不到太多,只能看到脚下的些许情况。成王拿着红绸的另一端,牵着兰芝慢慢走,身边的女官也扶着兰芝,上台阶、迈门槛,进到了正殿里。圣上和皇后端坐在上头,两侧都是来观礼的嫔妃。
“结为新婚,恩爱相匹俦。众星正纵横,皓月澄中州。”
“拜。”
“兴。”
“再拜。”
“兴。”
“三拜。”
“兴。”
“礼成。”
一声声高喊,兰芝一次次叩拜,最后一声“礼成”,如今,兰芝便真的是成王妃了。
“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这是却扇诗,兰芝省得,放下了手中的团扇,一旁的女官接过兰芝手里的团扇,成王伸手扶兰芝起身,兰芝搭在成王手上,两人站起身来。夫妇二人向圣上、皇后以及在场的其他人行屈膝礼,以示感谢,圣上对兰芝这个儿媳很满意,不住的点头满宫的嫔妃自然也都是和圣上保持一致,向兰芝夫妇微笑致意。内官示意他们二人可以离开了,成王和兰芝再次向圣上和皇后行礼后,成王才牵着兰芝,出了大殿。
“参见成王殿下,参见成王妃娘娘。”殿外的女官、内侍、宫人,呼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一并向成王夫妇行礼,兰芝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这场景,是兰芝从未见过的。
“今日特殊,以后便不会日日如此。”成王小声的跟兰芝说道。
兰芝轻轻的“嗯”了一声。
从皇后宫里出来,原先二人的小轿都不见了,换成了大一点的轿子,二人乘轿离了皇宫。思齐是跟着成王一起进宫迎接兰芝的,思齐也早早准备了些东西,从皇后宫里出来,每经过一处宫室,也都会有宫人像成王夫妇行礼,思齐便命人赏些小玩意儿下去。
从皇后宫里到宫门口,基本上是把该走的宫殿都走了一遍,宫门口,依旧是送兰芝到宫门口的花轿。行苇和云汉,领着迎亲的队伍在宫门口守着。
“参见娘娘。”行苇和云汉领着其他人又是向兰芝行礼,兰芝真的习惯不了,平日在海棠阁,兰芝也不让女使们动不动就跪就拜的。若日后也是日日如此,这可怎么得了。不行,等得空了,还是要和成王掰扯掰扯,不能这个样子。
“回去吧。”成王非常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