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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打雪仗（第1页）

经此一事，不知杨姨娘是另有打算，还是怎么的，也没再搞什么小动作。海棠阁给已经明确知道是攀枝居在背后搞的鬼，现在警惕性极高，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兰芝也想顾着面子上的。若是张氏夫人和琼芝，面子上的还是要顾一顾的，毕竟背后还有一个张家，其他人，还是算了吧，他不配！杨姨娘存了这个心思，兰芝也向来不喜欢云芝的矫揉造作，但对舒家长子舒岩哲，兰芝还是敬重的，别的不说，舒家是文官，舒岩哲偏偏走的是武将的路子，能靠一己之力，走到现在的位置，就已经很让人佩服了。如今四方城危急，听舒老爷说，舒岩哲做主，将舒宅和府衙辟了出来，供百姓们使用，兰芝亦是钦佩。

转眼已是冬日，京城自是不缺粮食、炭火、衣物、药材这类东西，不知四方城情形如何，有成王坐镇，又有舒岩哲守城，应该还好吧。四方城只是众多边城中的一个缩影，如今天寒地冻，北梁粮草不足，自会侵扰边城。四方城又受重创，可不就差把“肥肉”二字写在脑门上了。能熬过这个冬天，情形也能好些。圣上忧心大夏边城，下令节俭宫中开支，百官自是有样学样，别人家什么情况不清楚，舒家是何状况还是能看在眼里的。英芝和兰芝，她们二人的娘亲都是曾经做过奴婢的，自小也算是耳濡目染，知道娘亲从前日子过得不容易，所以倒没有很在意这些。琼芝自然是老大不愿意，后来听说二少奶奶不知说了些什么，琼芝不仅接受了，还主动提出写信给舒岩哲，贡献上自己的私房钱。当然被拦了下来，琼芝虽是千金小姐，可能拿出的私房钱，确实不多，本就杯水车薪的，再加上这一路路途迢迢，怕是连路费都不够。祥芝和岩弘虽然不太懂这些事，但大夏边城之事，京城中已议论了小半年，两个小的也知道这是大事，是大事，就要听舒老爷的。

云芝怕是没有姐妹们这个觉悟了。

“四方城干我们何事，成王和大哥哥不都已经在处置了吗，朝廷一车一车的送救济，再难能难到哪儿去，如今连我们也要过这种苦日子。”云芝看着一桌不甚合口的饭菜抱怨道。

“这话在屋子里说说倒也罢了，可不能在外面乱说，你爹爹若是听到了，定要狠狠责罚你。”杨姨娘也知道云芝委屈，可如今就是这光景。

云芝嘴撅的老高，不愿动筷。

“快些吃吧，你大哥哥在四方城，还吃不到这些呢。”提起远在四方城的长子，杨姨娘满是担忧。

“娘，你就只关心大哥哥，也不管我死活。”听到杨姨娘念叨舒岩哲，云芝更加不高兴了。

“死丫头，那是你嫡亲的哥哥，连这醋你也要吃。”杨姨娘说着用手指戳了云芝的头，“你大哥哥日日与成王一起办事，只要多提上你几句，那成王妃不就是你的。”

成王妃，这个诱惑太大了。

“即便不是成王妃，你如今尚未及笄，还有的挑，有个成王妃做姐姐，还愁没有好人家？那大姑娘可是要剩下了。”杨姨娘不屑的冷笑道，“这饭食虽说不怎么好，可有的人，想吃还吃不到，旁的不说，咱们平日里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得要多少银钱，平头百姓如何能供得起，也就陈姨娘那个榆木脑袋，希望女儿嫁个寻常人家。”

也是，日后自己做了成王妃，想要什么好日子没有。就像娘亲说的，即便不是成王妃，有个王妃做姐姐，自己说不定能嫁的更好，又不是只有成王一个王爷，齐王和荣王亦未娶妻，要尊贵有尊贵，要体面有体面。想到这里，倒是觉得面前的饭菜都香了几分。

日子一天天过，几个姑娘依旧各忙各的，英芝、兰芝、祥芝时常凑在一起做做针线，琼芝时常和张氏夫人、二少奶奶一起，好像谁都不太搭理云芝。因春芽之事，张氏夫人明白是被杨姨娘算计了，玉春堂对攀枝居不再似往常般友好，自从杨姨娘生下儿女，张氏夫人便有了芥蒂，但多少顾及着从小长到大的情分，攀枝居做的一些事，张氏夫人不是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如今已经明晃晃的算计到自己和女儿头上，把自己当傻子般哄着，若非儿媳点破，自己还不知要被诓到何时。长子夫妇倒是可用的，杨姨娘母女，就算了。若她从此安分守己，自己也不愿彻底绝了这份情谊。琼芝对云芝，本来也是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之前觉得兰芝讨厌，如今看来，倒是看错了。

今年入冬早，兰芝怕热更怕冷，海棠阁里早早的烧起了地龙，平日写字、看书、刺绣、焚香，也能伸的出手。

“姐姐，姐姐，”小女孩儿银铃般的声音在海棠阁响了起来，一听便知道是祥芝的声音，也只有祥芝和岩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女使们打帘子，祥芝从帘子后面钻了进来，祥芝本身小脸就肉嘟嘟的，很是可爱，如今穿的厚实，圆滚滚的，活像年画上的娃娃。“姐姐快来，外面下雪了，院子里的梅花也开了。”祥芝不由分说，拉着兰芝就往外跑。

“姑娘，斗篷，斗篷。”采薇在后面扯着嗓子直喊。

好在是祥芝年纪还小，不太能扯得过兰芝，门口又有女使堵着，兰芝才能带了斗篷再出门。

舒家的院子其实不算大，除了几位舒老夫人曾经住的地方、舒老爷夫妇、少爷们、姑娘们住的地方之外，便只剩一处院子是空着的，平日里留个客什么的。内院有个带池塘的小花园，虽是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舒老夫人在世时，格外喜欢拾掇花花草草，小花园里的花草多半都是舒老夫人移植过来的。舒老夫人最喜欢的，便是特特开辟出来的一小块儿地方，种下的松竹梅，岁寒三友。舒老夫人当年种的是白梅，如今又飘着雪花，倒还真有些分不真切，是雪还是梅。

“姐姐，姐姐，”岩弘也是穿的圆滚滚的，甚至有些迈不动步子，步履蹒跚，活像个小老头，“哎呦！”岩弘一个没站稳，摔了一跤。

兰芝赶忙快步上前查看，刚扶起岩弘，就被岩弘猝不及防的砸了个雪球过来。岩弘瞧见自己计谋得逞，倏地一下跳的老远，完全不似刚才笨笨重重的模样。

“小鬼！”兰芝没好气的叫了声。

岩弘倒好，跑远了还不忘回头给兰芝扮个鬼脸。

祥芝也学着弟弟的模样，朝兰芝扔了个雪球，外带扮了个鬼脸。

“你们两个！”兰芝也顺手抓了把雪，朝两个小的扔去。

一大两小，开始在雪地里打雪仗，雪虽下的不厚，他们几个都穿的厚，岩弘就算摔了，也回自己站起来，然后重新朝兰芝、祥芝扔雪球。

祥芝和岩弘，就算是有两个人，可到底年纪还小，不是兰芝的对手，没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兰芝的单方面碾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又菜又爱玩儿。

“大姐姐！”祥芝老远的就瞧见了英芝。

祥芝一路小跑朝英芝奔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也拉了过来，先塞个雪球到手里再说。英芝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加入到了这场混战中。

“怎么了这是？”英芝一边躲避兰芝的雪球，一边询问祥芝。

“我和弟弟打不过三姐姐，大姐姐快帮帮我。”祥芝一脸无辜。

“三妹妹。”英芝本想去劝和劝和，兰芝好像误解了英芝的意思。

“大姐姐，”兰芝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紧接着就是一个雪球，“你们两个还找外援，看我怎么收拾你。”兰芝反手又朝祥芝扔了个雪球。

顿时，英芝、兰芝、祥芝、岩弘四人打作一团，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就只能瞧见两个大的和两个小的，还有到处扬起的雪花。

岩弘刚扔出去一个雪球，雪球还没砸中人的时候，岩弘就反应过来了，那人是，琼芝。

“姐姐，姐姐。”岩弘也顾不得其他的，下意识的去找祥芝和兰芝。

雪球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琼芝的斗篷，琼芝回头，也瞧见了手里还拿着雪球的兰芝她们。

兰芝当着琼芝的面，丢掉了手里的雪球，带着其他人朝琼芝走去。

“二姐姐，妹妹们在此处玩闹，无意惊扰二姐姐，还请二姐姐恕罪。”没等其他人开口，兰芝便先抢了话。

琼芝倒没怎么生气，顺势罢了摆手，京城少雪，难得下一次雪，玉春堂里又没人陪自己一起玩儿，她们几个倒是玩的挺好的。

“这是今年的初雪，二姐姐要一起吗？”祥芝壮着胆子问琼芝，祥芝最是招人喜欢，即便是张氏夫人和琼芝也不例外。方才在雪地里玩闹了半天，小脸儿红彤彤的，虽有些怕琼芝，但看到的出来，祥芝是高兴的。

“一起吗？”琼芝其实不太会处理姊妹间的关系，毕竟之前和兰芝都是掐架，只有云芝跟着自己，也像个跟班儿似的，嘴里问不出一句实话。

“一起吧，一起吧。”祥芝一看有门，疯狂给岩弘使眼色，岩弘和祥芝二人不由分说，拉着琼芝往雪地里跑，兰芝趁机朝琼芝扔雪球。等琼芝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不知道被砸了多少雪球，另外四个还在一边跑，一边朝自己扔雪球。

“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琼芝也不甘示弱，开启了新一轮的雪仗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