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内的伏怜滢,对镜沉思好一会儿,便提笔写了一张小纸条,而后再次起身往外走。
在看见石榴手中还提着食盒时,娇好的面容染上一丝厌恶,整个人立马显得刻薄起来;
“拿下去处理掉,莫要让本小姐再看见!”
“是——”
石榴面色一白,丝毫不敢耽搁,立马提着食盒儿就出去。
至于伏怜滢,则带着另一个丫鬟——琥珀,出门了。
……
翌日,也就是四月十一
天晴气朗,春光大好,到处一片花红柳绿。
可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季节,美好的天气,虞府却哀哭一片;
因为,今日是虞家小姐棺椁被送回老家铜州的日子,所以虞家上下哀哭一片,棺椁途经之处,家家设有香台祭奠,那些殷实人家门口,还专门有小斯跪地烧纸,送虞家小姐最后一程。
一身素衣,右臂上绑着白布条的虞顾北,作为家里的长子长孙,又是虞窈嫡亲大哥,他强忍着悲痛,带着虞家众下人和十来个族亲,亲自扶棺回老家安葬妹妹。
不得不说,虞家极其重视这个唯一的女儿,也让许多人感到诧异!
毕竟,在他们看来,虞窈是‘枉死’,而且还是一个未及笄的闺阁女儿,这般厚葬于家族不利!
可虞家,好像一点儿都不顾及这些!
虞家祖籍乃元启朝东南的铜川——冗城,所以虞家送葬队从南门出城。
而出南城门十里外的一处山坡上,太子——祁容舁,正一身白袍,双膝跪地,痴呆呆盯着下面的官道不知在想什么。
他身后不远处的徐寅,此时哭丧着脸也不敢吱声,心里属实怕的慌!
太后娘娘与陛下都好好活着,太子殿下却一身素缟丧服,这让旁人看见就了不得!
说不定,太子之位都可不保呐!
徐寅心里怕的要死,可面对这样的太子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劝阻什么的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避免太子被人现认出,就连周围的虫鸟都不带放过!
这时,不远处传来送葬时特有的吹吹打打声,徐寅跪起身来伸着脖子一番张望,确定是送虞小姐回老家的队伍,心里也不免同情起来。
而这时候的太子,眼神一改刚才的呆滞,一脸疯狂,满目痴恋盯着由远而来,被人群拥护在中间的那口红棺,瞬间就泪流满面;
“桃桃……”
“你慢些走……等我……”
沙哑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轻唤道,细长白净的双手也开始烧纸钱,只是一把把的纸钱被他抓在手中燃烧,手指烧的通红他都未曾有反应,依旧痴痴盯着渐走渐近的队伍落泪。
见大火都快烧着太子殿下的袖子,徐寅再也顾不得旁的,小心爬上前就要帮忙;
“殿下,奴才来烧!”
徐寅真怕太子把自己一起给烧了!
太子充耳不闻,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一把一把烧着纸钱,徐寅不敢再开口,只能在边上帮忙。
不一会儿,送葬队就经过他们所跪的山坡下,从上而下看的清楚明白,可下面的人看上面,就有些难度。
山石遮挡,下面除了能看见一个白色人影外,也就只能看见烧纸所产生的缕缕青烟罢了!
“大公子,上面有人烧纸!”
经一旁的下人提醒,神情有些恍惚的虞顾北这才转头看向山坡,依稀看见一个白影跪在那里烧纸,其他什么也看不清。
虞顾北面朝山坡,弯腰作揖道谢!
虽然不知道烧纸的人是谁,但能送妹妹一场,他大礼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