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李摊摊手继续道:“我要是敢露面,你信不信阿翁这次真能把我打死。”
顿了顿,李迈步上前,用肩膀轻轻撞了撞黄品,“急着把我支走是什么意思。”
“啧啧。”
对于李的询问,黄品先是啧啧两声,随后歪头斜了一眼李,撇嘴道:“你这心思真是该好用的时候不好用,不该好用的时候乱好用。
已经砸吧出些滋味,还明知故问什么。
非得让我骂上几句,你心里才舒坦?”
李连连摇头,“我可不是什么废得让人骂的贱皮子。
这样大的事,我是没胆子谋划。
而且就算是跟着你走,心里也是害怕的紧。
再说你是带头的,不从你这得些心安,我能去哪得。
你可千万别应和我,不然我腿都要软。”
黄品将手在营墙上拍了拍,对李一挑眉道:“别忘了,你年岁可比我大,难道不该是你安慰我吗?”
看到李的腿真的抖动了几下,黄品无语道:“说真的,到了吃劲的时候,你是真赶不上老王。
你这心性太缺韧劲,这样可成不了大事。”
李对黄品的挖苦根本就不在意,晃动了几下身体,直接倚靠着营墙坐了下去,“我若是哪儿哪儿都好,你觉得阿翁会看我不顺眼?
况且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追名夺功的本事。”
“你是被你阿翁打压的狠了,太缺乏自信。”
轻声劝慰了一句,猛然看到旷野上先是由远及近的出现了几个黑点。
过了十几个呼吸后,远眺的目光极限之处的天际间又多出了一条条的黑线,黄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丈夫行于天地间,就当做惊天的利国利民之事。”
眯着眼睛继续盯着越来越多的黑线,黄品先是十分霸气的改口说了一句,随后抬手摸着下巴继续道:“趁着还有闲工夫,与你说些心里话,或者是可以当做托孤。
这一次的抉择,太过刚硬。
而过刚易折。
不管踏入廊地取得什么样的功勋,也不管陛下对我有多喜爱多信任,九原我恐怕都难待下去。
一旦我被召入咸阳被安排成闲散之人,九原的兵权,还有新取之地的重要官职,你与陇西侯都要尽快把控在手里。”
从一道道快移动的黑线上收回目光,黄品转过去挨着李坐在了营墙上,“在拿下王城后,你偷偷的潜回,把你阿翁和郎中令与扶苏给放出来。”
黄品的话说得一个转折比一个转折大,这让李惊愕的同时也有些懵,“我怎么听得这么瘆得慌。
拿下王城就是一个好的开端,继续打下去就好。
一旦拿下河西之地,你不会有任何危险。
再者,只迈了一步出去,何必急着把阿翁放出来。
更何况人是你押得,也该由你放出来才对。”
黄品将脑袋后仰靠着营墙的木棱上,双眼望着湛蓝的天空道:“不能都跟我一条路跑到黑,得有个拨乱反正的。
不然都跟我一样被押回咸阳,九原怎么办,新取之地怎么办,还有河西走廊又怎么办。
总不能冒着危险打生打死的,最后给李斯那老货做了嫁衣。”
低下头拍了拍李的胳膊,黄品斩钉截铁道:“你听我的安排就好。
而且这活计也不是那么好干的,你很容易招来骂名。
不过为了大秦,再如何被骂,你也要咬牙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