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黄品活动了两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面色平静对李信道:“您不要替我遮掩了,方才的唱词就是我的意思。”
黄品直白的话仿佛是一记重锤,让李信高大魁梧的身躯摇晃个几下。
稳住身形转过身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看向黄品。
见黄品平静的面色透着果决,李信咬牙怒声道:“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不等黄品应声,李信大步走到近前,一把按住黄品的肩头一句一顿的继续道:“你以为你改名为忠,你就不是在违抗皇命?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大口喘息了几下,李信按在黄品肩上的双手又增加了几分力气,用不容反驳的语气继续道:“以往对你太过宠溺,让你变得愈胆大包天。
不管这次是不是机会难得,也不管你到底如何想的。
哪怕你就是说出花来,陛下的命令你都不能违逆!
再有这个心思,我真会动手收拾你!”
蒙毅同样迈步走到黄品的身前,紧锁着眉头道:“我把难处已经都与你说过。
你还是执意继续用兵,肯定是你已经琢磨出了应对的办法。
而且我也知晓你是忠于大秦,忠于陛下的。
但这些都不是违抗皇命的理由。”
略微顿了顿,蒙毅先看了一眼已经坐直身体的扶苏,随后对黄品继续道:“陛下向来兼听则明。
更何况待你如何,你也清楚的很。
把缘由给陛下呈上去,陛下未必就不会同意。
莫要急于这一时半刻,更不要负了陛下的心。
此外,如果你真违抗皇命,就算陛下再如何喜爱于你,也终是保不住你。”
蒙毅这番话可以说既是肺腑之言,又是在极尽照拂黄品。
黄品很是感动,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蒙毅的提议看似有可行性,可从山口到咸阳之间,马不停蹄的一来一回都要两个月。
这还是在穿过途经大漠极为顺利的情况。
如果不顺利,一来一回至少要三四个月,甚至是还有可能折到大漠中。
而且这还没算政哥接到信后的反复考量以及与朝堂上的议事。
等咸阳那边做出决定,廊地那边指不定又有什么变数。
最主要的是,不管是担心他的安危也好,不看好他后续的行动也罢。
政哥既然能把蒙毅与扶苏派过来,已经表明这事没得商量。
蒙毅的这个提议根本不可行。
在摇头拒绝蒙毅后,黄品平静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拨开李信的手,沉默了一阵,黄品开口缓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陛下的决断是因为对月氏的状况知道的没那么详细。
而我们则不同,不但对廊地的状况知晓的十分清楚,这一次更是千载难逢的克下月氏的机会。”
说到这,不给蒙毅与李信应声的机会,黄品对着帐外大喝道:“短兵入帐!”
看到随着话音刚落,黄静就领着一队短兵立刻鱼贯而入。
黄品先对李信与蒙毅、扶苏三人歉意的笑了笑,随后脸色一正道:“大战在即,护好陇西侯、郎中令以及公子。
在此期间不能出了大帐,什么时候战事平定,什么时候才能撤了护佑。”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大喝一声后想要踏步向前,却被黄品的一众短兵给拦住,李信又惊又怒的继续怒声道:“你真是不想活命了!
不但违抗皇命,还拘禁两侯一公子,今后想替你开脱都开脱不得!”
黄品向后退到了营帐口,对李信挤出一丝笑容道:“战事过后我会亲自入咸阳请罪,是杀是剐都凭陛下定夺。
您与郎中令就不要再劝了。”
目光挪向蒙毅与扶苏,黄品抬手抚在心口,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可以起誓,对陛下与大秦绝无二心。”
顿了顿,黄品露出一抹苦笑道:“说些你们听不懂的。
我来这世间,是带着使命的。
是为大秦能屹立不倒,是为大秦以真面目闪耀于后世。
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即便是身躯残破,血液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