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退再退,直到退到起伏山与卑移山。
如果还按真正的历史走向去走,就连这条防线最终也要丢掉。
这个悲观的推断,让虽然脸色难看,身上也感觉阵阵无力的黄品,还是晃晃悠悠起身走到了舆图跟前。
绞尽脑汁的琢磨如何能够守住这一长条的新取之地,也是退而求其次的重要商道。
可前置条件已经改变,停滞下来后塔米稚至多能成为大泽上的月氏人的王。
力量上比廊地的月氏人要小的多。
而修筑直道后,北地郡与九原郡又很难给予足够的供给。
连供给都给不出,就不要提秦军持续输出的压迫性。
没了压迫性,大泽上的月氏人会如何选择,又将不言而喻。
可以说停止对月氏人的谋划,将会陷入一个死循环。
新取之地无论如何都守不住。
除非是在武器上有了代差。
而想有代差,就只能靠火药。
这样一来,又绕回到了问题的原点。
不拿下河西,就得不到硫磺与硝石。
如果从大秦别处寻找,不单单是麻烦,质量上也差很多。
虽然火药的配比在后世是个男孩都知道,可真想弄出能用好用的火药并不简单。
硫磺与硝石的纯度极其重要,哪一个差了都会影响到威力。
而河西走廊的群山中有纯度极高的硝石。
况且这里的牲畜够多,单靠熬煮尿土也能够用。
硫磺也同样如此。
就算是纯度不够高,可离着西域近,从那里获取极为容易。
种种因素加到一起,让黄品的目光又不得不落到河西走廊上,并且还将手按在了舆图上。
蒙毅看到黄品的举动,眉头皱了起来。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且还有始皇帝的御令,他想不明白黄品怎么还这样固执。
李信在看到蒙毅皱起眉头后,心里瞬间就咯噔一下。
蒙毅在咸阳可以说与嬴政整日形影不离。
这一次过来不但劳顿不堪,还顶着危险。
黄品的迟疑与不甘,真要是让其有了不满,他与蒙毅的关系不比蒙恬。
而且蒙毅能这样已经非常不错。
若是朝堂上其他的人过来,绝对会将这个举动认定为有抗命之嫌。
琢磨到这,李信深呼吸了口气,平日里怎么依着黄品都可以,但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顺着他。
“舆图上是有花吗?”
起身照着黄品的屁股踹了一脚,李信隐晦地朝着蒙毅与扶苏那边使了个眼色,气哼哼地继续道:“私交是私交,规矩是规矩。
赶紧领旨,再跟公子好好畅谈一番。
别让人难做,也别人生个误会。”
黄品知道李信是在提醒他。
但他只是拍了拍被踹的位置,并没有开口。
满是苦涩与复杂的看了一眼李信后,晃晃悠悠走回了案几,再一次拿起嬴政的传信盯着看了起来。
李信又急又气,想要走过去将黄品拉起来,却被蒙毅用目光给制止住。
“让他仔细琢磨吧。”看了眼黄品,蒙毅对李信摇摇头,“他的心思除了陛下,没谁能猜得透,不让他琢磨开了,始终心里都不会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