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凤伸出银筷,夹起一口菜送进嘴里,奇妙的鲜味在舌尖蔓延,让整个人都为之一爽。菜肴中藏着大厨的巧思,让这道看似平平无奇的青菜豆腐也有了令人拍案叫绝的味道。
这里是安京城最奢靡的酒楼——松狸楼。
萧逐凤和周元享在刑部门前大闹一番之后,与周家一行人一同回到周府,安顿妥当之后,在周元纯的“好心”提议下,周汉川在大名鼎鼎的东拂湖心松狸楼设晚宴答谢萧逐凤。
松狸楼,楼高七层,立于安京城东拂湖心,若要进楼,需从东拂湖渡口乘松狸楼的渡船渡湖,每人每趟一锭金子。
松狸楼表面上是整个安京城最奢靡的酒家,实际上是直属于大夏皇帝的情报组织。
这不是什么秘密。
松狸楼从不避讳其与皇宫大内的瓜葛,这座藏着无数王朝秘辛的七层高楼敢于开门迎客,便有着镇压四方的底气。
坐镇松狸楼的,是大名鼎鼎的二品通天境高手,有“剑神”美誉的赵橘白。
松狸楼权势盛极,手眼通天,有先斩后奏之权,在安京城屹立数百年不倒,着实底蕴惊人。
这份底蕴人人畏惧又个个向往,毕竟即使是位极人臣的当朝宰辅,亦或是手掌军权的大将军,又有哪家能真正富贵绵延数百年?
楼中机关重重,耳目众多,明里暗里,或许都藏着惊人秘辛,至于武功秘籍、奇珍异宝,那更是浩如烟海不计其数。
今晚松狸楼夜宴,周家只请了萧逐凤自己,至于祖母王素君,被安排在东拂湖旁的另一家酒楼用膳,晚宴结束后再一同回去。
何其抠门。
享用着美味的菜肴和周元享怨怼的目光,萧逐凤心情依旧甚是不错,一边吃菜,一边饶有兴味地听着松狸楼一楼大厅台子上的说书表演。
只听那说书人说道
“话说神宗二十一年,北莽大军一路南下,连屠幽云七州,我大夏北境军队连战连败,三十万北莽鞑子兵临青州城下。
青州背后,再无险关,青州一破,鞑子便可长驱直入,马踏江南。
危亡之际,罡风大起,一袭道袍降临青州城外,顷刻间黑云压城,乌云密布,天雷滚滚,青州城外飞沙走石,道道青光直冲斗牛。
许久许久,天雷平息,日光再现,从城墙上望下去,北莽大军已然仓皇退兵,只留下数万具尸体和一个端坐于青州城外已然兵解的道人。”
此时坐在周元享身旁的周元纯用胳膊轻轻碰碰周元享,随后将他拉到角落,在周元享身旁低语道“二哥,你瞧萧逐凤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周元享盯着摇头晃脑气定神闲的萧逐凤,咬牙切齿道“妈的!这狗杂种!
可是如今他风头正盛,又有大哥护着,我也拿他没办法……
妹妹,白日里,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周元纯轻轻一笑“要杀他的威风,倒也不难……”
“可是大哥还在……”
周元纯纤手轻轻拍在周元享肩膀,嗔道“哎呦二哥,谁让你来硬的?你当我为何非央求父亲在松狸楼设宴?松狸楼是风雅之地,这萧逐凤没念过几天书,咱们只须让他出个大大的丑,让旁人知道他终究是个粗坯,也就是了。”
周元享皱起眉头“只是这样?我可是当众向他下跪,丢尽了脸!”
周元纯盯着萧逐凤冷笑道“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再次将他踩在脚下,他会沦为整个周府的笑柄,到时候咱们添油加醋,推波助澜,人言可畏,积毁销骨,这萧逐凤一向是个脸皮薄的,对于他这种人,用这种手段,比痛打他一顿还要管用。以后萧逐凤日日连头都抬不起来,还能有他嚣张的余地?
从青州回来之后,仗着捞了点儿军功,这厮便像变了一个人,盛气凌人,竟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当真令人生厌。
从今天起,我要再次把他变成一个废人!”
周元享点点头“从小到大,咱家里数你最伶俐,最知道心疼哥哥,咱们该怎么做?”
周元纯看似人畜无害的漂亮眼珠一转,附在周元享耳边“二哥,你不是素来跟松狸楼一楼的姑娘们相熟嘛,咱们……”
周元享听罢眼前一亮“此计甚妙!”
过了一会儿,周元享兄妹俩回到座位上,萧逐凤注意到,周元享先前怨怼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的期待。
萧逐凤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