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谭里没有鱼,也没有风吹,这不就是一潭死水嘛。”
陶夫人心里一惊,连忙把这几张画收起来道:“可别瞎说,我觉得你就是想多了。”
但是她到底心中有些放不下,等陶县令下衙回来,就拉着他一同看起来。
陶县令对书画的鉴赏力一般,不过他有在刑名方面培养起来的直觉,于是沉思半晌道:“五娘和那去世的妹夫感情如何?”
陶夫人道:“也还好,谈不上如胶似漆,算是相敬如宾吧。”
她叹了一口气,“主要是五娘从小感情就不外露,她若不说,别人真的不一定能够看出来。”
陶夫人年长几岁,嫁人之后姐妹俩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但在她的记忆里,五娘子无论是在家的时候,还是成亲之后,再到现如今,都是这样温温柔柔的,看着也没什么变化。
“我爹他们觉得五娘成亲不到一年,就是感情再深也深不到哪里去,这才做主想要她归宁的。”
陶夫人此时对自己很是自责,妹妹住过来有一阵子了,她竟没有现她心里的苦,居然还要一个孩子来点破。
“那你说,她这是还在思念王大郎吗?”
陶县令皱了皱眉,“这我可就看不出来了。”他觉得女人家的心思可比他断的那些案子难懂多了。
“不过你们是姐妹,你多问上几句,她还能不告诉你吗?”
陶夫人点头,“你说的对,五娘在家时和我最要好了。”
她看了看天色,现已经快到就寝的时间,便唤来丫鬟把床上的东西收拾了起来。
“我们以前想说悄悄话的时候,都是睡在一起的,我现在就过去找她。”
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留下陶县令一人寂寞的独守空房。
等陶夫人真正躺下,面对韩五娘的时候,才现她们早已不是那个可以口无遮拦大胆分享彼此秘密的少时自己了。
看着一脸沉静的妹子,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好郁闷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韩五娘叹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陶夫人就深吸一口气,小心的试探道:“我问你,你可是心里还放不下他?”
“王大郎么?”韩五娘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伤感,“他离世也只有一年多,我又怎能真的忘了他呢。”
见陶夫人惊讶地要坐起身来,她急忙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姐姐放心,我可不会去做什么傻事。要是那样,我当时留着王家就好了,何必还要来你这里呢。”
陶夫人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情,斟酌道:“妹夫他,其实也没那么好,还没成亲呢,通房就有了两个。。。。。。我原本是不同意这桩亲事的,也不知爹他们是怎么想的。”
韩五娘淡笑道:“不怨爹,这桩亲事我是同意的。我没有遇到过像你和姐夫一样,可以彼此倾心的人,所以嫁谁其实都差不多。”
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我怀念王大郎,是因为他家人的态度,多少为他觉得不值罢了。”
“他父母用他的死换了不少实惠;弟弟们也分了他的资源,可是真正在心里为他伤感的,怕是没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