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指尖轻点,江西实在太远了,鞭长莫及。
“老臣赞同李阁老之言。”
胡濙轻声道:“宁藩跋扈,必不甘寂寞,中枢当忍得。”
林聪、王竑也赞同。
“那便再忍一时?”
朱祁钰不想放过天赐良机:“那李震、陈友率军返京?”
“正该如此,有此大军在卧榻之侧,宁藩自然会收敛很多,只要大军返京,破绽自然就来了!”
胡濙老谋深算。
毕竟削藩是朝堂上一致认可之事。
“那便依老太傅之言,下旨令李震、陈友回京,正好朕在湖广买了些粮食,由李震率军催粮入京吧。”朱祁钰刚要说什么。
“宣镇八百里加急!”
殿外却传来急报,有太监举着军报,火跑进来。
群臣之心,莫名沉入谷底。
果然,军报刚念,胡濙便眼前一黑。
败了,又败了!
第三次败了!
“怎么会败呢?宣镇集合了大明如云将星,在自己土地上战斗,怎么会连败三次呢?”
王文急不可待地抢过军报,扫视一眼,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宣镇有鬼啊!”
当军报念完。
群臣匍匐于地。
而朱祁钰,仿佛早有预料一般,长叹口气:“若有第四战,还会败。”
“不可能啊陛下……”林聪怅然。
“怎么不可能?第五仗还会败,你信不信?再打下去,土木堡覆辙就在眼前!”
朱祁钰站起来:“只要在宣镇打仗,就一定会败!”
“看看这封军报传来的日期,是杀戮夜的第三天!”
“而从京中,传递消息到宣镇,也需要三天时间!”
“你们说,巧不巧?”
胡濙满脸震惊,看向李贤。
李贤则满脸懵。
商贾,不就是肥羊嘛,陈循就这般宰肥羊的;到了他,也这般宰呀,肥羊能咬人吗?
可宣镇三战三败,败得十分窝囊,如何解释?
而且,陛下在十日之前便断定,宣镇还会再败。
“陛下,您怀疑是商贾对朝堂的报复?”胡濙颤颤巍巍问。
“是!”
朱祁钰直言不讳:“朕杀光了京师内大商贾,所以宣镇就要吃败仗,这是对朕的报复!对朝堂的挑衅!”
“之前朕说,尔等不信,这回信不信?”
胡濙还是不信,百官都觉得匪夷所思。
朱祁钰看向冯孝。
冯孝从匣子里取出一本密揭。
给百官传阅。
“这是东厂番子,给朕传回来的情报!”
朱祁钰冷冷道:“昨天晚上到的,朕昨晚就知道宣镇又败了!比军报早了一天,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也走的是驿传!”
“同样的八百里加急,朝堂需要三天收到情报,但商贾走大明的驿传,仅需要两天,比朝堂快了一天!”
“你们知道这会是什么结果吗?”
群臣震怖,驿传也烂了,朝堂诸卿不过睁一眼闭一眼,粉饰太平罢了。
“商贾会比朝堂,早一天收到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