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已经装满了两个宫殿了,奴婢担心宫中有手脚不干净的。”舒良想放在东厂仓库一部分。
“无妨,在宫里偷了也运不出去,肉终究在锅里。”
“在外面丢了,朕杀几个人,又有何用?”
朱祁钰不放心宫外:“皇庄、皇店的太监、管事的查抄也要加快度,宅子什么的,分给流民……对了,流民手中有银子,你直接卖给他们,用粮食换也成。”
皇爷绝对死要银子!连流民手上的都不放过!
舒良应诺。
“价格低些卖给他们,内城的宅子,总比外城的价格高些,价格你来定。”
“总之尽快出手,流民中有银子的,都弄过来。”
朱祁钰目光幽幽:“皇店取消虽好,但朕没办法明目张胆的收银子了!”
没错,皇店还有一个特殊功能,是代表皇帝在各地收税,都税司和宣课司收的税赋入户部,皇店收的税赋则入内帑。
“东厂愿为皇爷收税!”舒良跪在地上。
朱祁钰摆摆手:“东厂没必要做,一个保护赋,差点让东厂崩盘,你充当商户保护伞算了。朕打算提拔司设监,为朕收取天下赋税!”
舒良目光黯然,权力当然越大越好。
但司设监是个空架子,若能弄到东厂手中,他抿了抿嘴唇,不敢想太多。
“但朕手头上没有机灵人,你来为朕举荐个提督太监。”
舒良眼睛一亮:“奴婢谢皇爷信重,奴婢以为龚晃可用!龚晃是您的轿夫,又是奴婢手下龚辉的亲兄长,为人可靠、忠勇,是以奴婢举荐给皇爷。”
“龚晃可以,但他不懂经济啊。”朱祁钰也觉得他的八个轿夫,都是可用之人。
“奴婢还有一个人举荐,乃是东厂的胡长贵,他是珠宝掌柜出身,被奴婢吸纳入东厂,办事勤勉,懂经营,人也有野心,可为龚晃鞍前马后跑腿。”
舒良又举荐几个掌柜的。
都是那天杀戮夜,收拢的掌柜,如今都挂职东厂。
但东厂除了抄家外,其他的时候用不上这种人。
“便这样吧。”
朱祁钰颔:“司设监下辖税赋局,于全国各地,县以上设税赋局,为朕收取天下赋税,龚晃为掌印太监,胡长贵等四人暂为……”
“皇爷,他们皆奴籍商贾,让他们入司设监,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如何做得了官?”舒良神色不屑。
“那便先在司设监跑腿儿吧。”朱祁钰也想考校一番胡长贵等人。
打走舒良,他把龚晃诏进来。
司设监就要代替皇店,名正言顺收取商税。
让他去宫外挑太监。
处置完政务,朱祁钰宣谈氏觐见。
谈允贤过得十分不舒服。
她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皇帝纳为淑女。
皇帝的霸道,让她并不适应,但家中传来消息,听闻她被纳入宫中,家里弹冠相庆,鸡犬升天,写信来贺,告诉她要好好侍奉陛下云云。
她嘴里苦涩,父母兄弟并未考虑过她的感受,没问过她是否愿意。
皇帝也并未询问过她的意愿。
仿佛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天黑之时,乾清宫太监通知她觐见。
因为她身边尚无伺候的丫鬟,一切都靠自己,简单收拾下,戴上惟帽,入勤政殿觐见。
“怎么还戴着惟帽呢?”
朱祁钰想摘掉,但谈允贤微微偏头,避开了朱祁钰的手。
显然抗拒。
“恼朕了?”
朱祁钰让她起身,语气轻快:“朕未经你同意,便纳了你。朕是不是和奸邪权贵差不多?欺良霸善,强抢民女?是你们胡同里的恶霸?”
他挥挥手,让太监们退下。
然后走进内堂。
“臣女不敢。”谈允贤无奈跟着。
“不敢用的好,其实朕是天底下第一大坏蛋!”
朱祁钰坐在床榻上,笑着说:“朕每日收到的各种弹劾奏章,多如牛毛,朕明明知道,却都不管。”
“眼看着他们鱼肉百姓,眼看着百姓受苦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