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英身材清瘦,手持拂尘,脸色紧绷,不苟言笑:“曹公公,朝天宫乃道教牛耳,可不是尔等可撒野的地方!还请一干人等,退出朝天宫!”
李文英先给曹吉祥一个下马威。
“本督宣读皇爷口谕,尔等跪下听旨!”曹吉祥又来这招,借皇帝大旗杀人。
李文英却跪在地上。
待曹吉祥宣读完口谕后,便站起来:“朝天宫接旨。”
见李文英这么听话,反而把曹吉祥整不会了。
“将观中香火全都交出来!”曹吉祥冷哼。
“朝天宫接旨谢恩!”
李文英居然冲着紫禁城的方向跪下行礼,高呼万岁。
曹吉祥真懵了,天师道乖乖把香火都交出来了?
以后烧香可都要买了,难道天师道有金山银海?不差这点小钱?
还是惧怕咱家?闻听咱家在寺庙中杀人,所以怕了?
他看了眼汤序,傻傻道:“咱家威名赫赫?”
汤序翻个白眼,都不知道怎么接。
是啊,咱家是造反余孽,皇爷高抬贵手,饶了咱家一条狗命,连京中贩夫走卒都骂咱家一声阉竖,看看那隆善寺毗僼如何对咱家的?
而这朝天宫,乃天下道门魁。
李文英更是当代天师的师叔,为何这么好说话呢?
奇哉怪也。
有鬼!里面绝对有鬼!
曹吉祥反而坐下来了:“李道长,这朝天宫,是不是有不该有的人啊?”
“来人!封门,搜!”
“任何人站在原地,不许动!”
朝天宫里一定有鬼!
李文英脸色微变:“曹公公,您这是干什么?”
“您要封门,贫道同意了;”
“您要收拢香火,贫道也按照圣上旨意来办,为何还要难为贫道?”
见曹吉祥面露怀疑之色,李文英苦笑:“不瞒曹公公说,吾师兄周应瑜道长即将兵解,敝观上下严阵以待,所以不想惹麻烦,请曹公公理解。”
“兵解?咱家还没见到得道高人兵解呢,李道长,可否赏个面子,让本督观礼啊?”
曹吉祥一个字都不信。
他笃定朝天宫里有问题!
这些道士是什么货色,他太清楚了,向来捧高踩低,最是势利的货色,忽然这么好说话,鬼才信什么兵解呢。
道士斩断红尘,有什么感情可言?
他不信李文英和周应瑜有多么深的感情。
周应瑜兵解,那就死呗,其他人还不照样活着?
指不定李文英心里多高兴呢,没人跟他抢夺权力了。
再说了,庙观最是吝啬,像貔貅一般,只进不出,如何舍得花钱买香?不跟咱家争破脑袋,才有鬼呢!
哼,这朝天宫一定有鬼!
“曹公公,兵解之事如何观礼?”
李文英见曹吉祥态度坚定,苦笑道:“贫道听闻山东大涝,灾民遍地,朝天宫想出一份力,捐赠一些钱粮给山东,您看如何?”
“嘿嘿,咱家可不是官老爷,谁死谁活,咱家不在乎。”
曹吉祥陡然抽出腰刀,架在李文英的脖子上:“咱家就听出来,你在拖延时间!”
“当咱家是傻子啊!李文英!”
“来人!搜!”
“任何异动之人,杀!”
曹吉祥瞪圆了眼珠子,死死盯着李文英:“说,这观里究竟藏着什么?”
“什么藏着什么啊!”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贫道与你好说好商量,你偏偏怀疑贫道!”
“好,你去搜你去查,倘若搜不出来什么,贫道就去圣上面前讨个公道!”李文英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