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辅说话,动动脑子便是。”
“诸卿就依朕之意,建言献策,撰写奏章,朕明日要看!”
朱祁钰活生生把这口气憋了回去,心里憋屈。
陈循倒是老脸红都不红一下,慨然道:“臣听闻,陛下欲改革国子监?”
“没错,国子监监生素质下降,朕欲改革其学业,督促其上进。”朱祁钰面无表情。
“陛下,国子监从太祖时便实行积分晋级制度,从未更改过,而这些年国子监走出多少出类拔萃的良臣贤官,臣以为陛下改革考试此举,是加重监生负担,僵化监生思维,不宜推行。”
朱祁钰皱眉,你他娘的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朕已经原谅你一次了,不要得寸进尺了!
“辅,朕的旨意已经下达了。”朱祁钰在警告他,到此为止。
“回禀陛下,旨意尚在内阁,还未下达中旨。”
朱祁钰瞳孔一缩,怒气窜出。
你让朕打自己的脸吗?
“祖宗之法,不可轻变,老臣以为,陛下切莫增加监生学业困难。”陈循又逼他一步。
“辅,景泰元年,国子监改了捐资入监之制,也算改了祖宗之法……”
陈循却打断皇帝的话:“陛下,请陛下废除捐资入监之制!恢复祖宗礼法!”
朱祁钰气得上不来气,若恢复祖宗之法,你最先被剥皮揎草!
当初捐资入监,也是内阁推行的!也是你陈循同意的!
如今反倒变成朕的不是了!
你陈循倒会装好人,锅让朕来背?
“请陛下废除捐资入监之制,复祖宗礼法!”陈循跪下,陈党呼啦一片跟着跪下。
恢复?真恢复了,你们都得死!
朱祁钰要杀人了。
可是,他瞟了眼胡濙,于谦离京,胡濙是朝中最大的一座山。
胡濙闭着眼睛,仿佛快要睡着了。
不对!
陈循肯定和胡濙达成了某种约定!
所以陈循才在故意激怒朕!
一定是这样的!
“恢复祖宗之法好啊,朕正好想用大诰治国!”
朱祁钰嘴角翘起:“来人,把大诰请上来,即日起锦衣卫开始清查文武百官家当,若比大诰中所记的多一分,就按大诰上的罪来定!”
陈党身体一软,真按大诰来治国,全国百官都够被诛九族了……
那真是天下大乱了。
胡濙却慢慢睁开眼睛,嗔怒地瞪了眼陈循,朗声道:“陛下息怒,辅也是担忧国子监啊。”
“如今国子监监生素质急剧下滑,臣去了数次,都难以找出出类拔萃之才了,所以辅才如此担忧,担忧陛下改革国子监,会让国子监愈败坏下去。”
胡濙站出来和稀泥了。
“哦?那太傅是何意呢?”朱祁钰笑眯眯问。
“臣以为可在南京国子监先试行,以半年为期,看一看效果如何。”
胡濙这招高啊,南京又不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到时候行与不行,还不是陈循说了算嘛?
朕改革个寂寞!
“在京师试行,让陈祭酒推广吧。”朱祁钰懒得废话,直接亮出底牌。
陈循抓住漏洞,想再逼迫皇帝让步。
胡濙却瞪了他一眼:“臣等遵旨!”
国子监考试改革算定了下来,这回监生肯定没时间跑到西华门胡闹了。
其他的,还得循序渐进,这是林聪的建议。
治大国如烹小鲜,温水煮青蛙,朱祁钰这急脾气有点受不了,真想嚓嚓嚓一顿乱杀,杀个干净算了,但杀完了也治不好国啊,郁闷!
朱祁钰嘴角翘起:“辅,陈珊怎么还没来宫中伴驾啊?”
“回禀陛下,陈珊病了,待其病去,便入宫伴驾。”陈循回应。
朱祁钰不置可否:“陈英到哪了?”
陈循面皮不自然地抽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