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每天都能收到禁止僧道的谏言奏章,如今僧道着实泛滥,给财政带来极大的负担。
朱祁钰敲打着手臂,禁止肯定不行,缩小规模又屡禁不绝,得想个好法子了。
“起来吧。”
朱祁钰动动手指:“曹吉祥,若你是陈循,还会搞一次夺门之变吗?”
“啊?”
曹吉祥刚站起来,又软软地跪在了地上,惊恐道:“奴婢是挨一刀的家伙,不敢代入辅……可奴婢以为,辅不敢那般做。”
“不敢吗?”朱祁钰想不通。
清宫后,有好处,也有坏处。
的确切断了宫内和宫外的联系,可倘若再次夺门,他手上可就没了实力了。
必须让许感快抓好都知监,组建二百人的太监队伍,以备不时之需
“几乎不可能!”曹吉祥不敢咬死。
今时不同往日了,皇帝身体康健,又掌握了团营、锦衣卫、东厂、禁卫,还在组建缇骑、都知监。
太上皇用什么夺门?刷脸,叫门吗?
是啊,宋伟等人正在抓紧禁卫,东厂虽然势力不大,却被舒良抓住,金忠还在整饬锦衣卫,虽然极度缺钱,却也渐渐掌握了主动。
为何内心不安呢?
是因为刘纪、赵胜当反装忠吗?
还是陈循迟迟不动,反倒让自己恐惧了?
亦或是那个秘密……
朱祁钰眸中厉光一闪即逝:“梁珤到京城了吗?”
“回皇爷,保定侯今晚便能入京。”方兴接话,他不会写字,所以不受皇帝重视。
“去保定侯府传旨,他入京后,叫他连夜入宫,朕要见他!”朱祁钰要总是不安心,他想让梁珤负责北京城防,至于团营,换个人去吧,给勋贵点甜头。
“奴婢遵旨!”方兴领旨而去。
朱祁钰又看向曹吉祥:“监生又哭谏了,朕也拿他们没办法。”
曹吉祥可不敢乱说。
“罢了,就让他们哭吧!”
朱祁钰叹了口气:“如今学校废弛,所司又不督励,虚縻廪禄,这些监生只会做经义文章,不通人情世故,除了会考试,其他的什么也不懂、也不会!”
“朕也徒呼奈何啊!朕也难啊!”
“朕这堆积如山的奏章,不知道几时才能批完,哪有功夫管他们哭不哭啊,朕还想哭呢!找谁哭去?”
“唉,军机处设立,曹吉祥你入军机处吧。”朱祁钰跟曹吉祥说。
“奴婢谢皇爷恩典!皇爷对奴婢的恩情,奴婢必以死报之……”
曹吉祥哭泣个不停,内心激动,终于又要重掌权力了。
朱祁钰面带讥讽:“别人的话朕还能信,你的话,就算了。”
“别说那些虚的了,朕让你入军机处,不是让你处置奏章。”
“毕竟你也不认字,让你处置也是白费。”
“朕是让你给朕盯着,看看入军机处的人,谁可用!”
“你就在军机处里负责洒扫,记住,距离朕要多远就有多远,不许靠近朕,你要记牢了,你每次出现,都要被搜身,这是定律,不容更改!”
朱祁钰扫视御前伺候的太监:“记牢了朕说的每一句话,知道了吗?”
曹吉祥就像扼住脖子的寄,登时哑火了。
皇爷还是不信他啊!
“奴婢领旨。”曹吉祥跪下。
“滚吧。”
朱祁钰打走他,目光看向永寿宫,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皇爷,卢指挥使递上来奏章!”
董赐挑门帘进来,带着一身寒气,怕冲撞了皇帝,在殿中央跪下,由覃昌呈上来。
朱祁钰刚翻开,又有太监来问询:“皇爷,承乾宫打人来问,皇爷几时就寝?”
“朕今晚住在勤政殿,告诉皇贵妃,到时候就安寝吧。”
朱祁钰要等梁珤。
“奴婢遵旨。”
翻阅卢忠递上来的奏章,朱祁钰渐渐皱眉。
经过卢忠查访,他找到的战殁者遗孤,和杨瑄奏章上的不是一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