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就重启通政司,开始批阅奏章,把司礼监的权力抓回来。
王直出班进言:“陛下,通政司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王爱卿,此事就此定下,不必扯皮!”
朱祁钰淡淡道:“昨日早朝朕说了,要天下官吏简化奏章,辅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劝朕缓缓图之,朕便依了辅的意思。”
“就由内阁和司礼监各出一人,简化奏章,再送到朕的手里,恩,就在勤政殿旁侧设一屋子,就叫军机处,帮朕批阅奏章!”
对皇帝的突然强势,文武百官都很不适应。
盖大殿、改殿名这点小事倒也无妨。
可重启通政司,又设军机处,把批阅奏章的权力抓回皇帝手里,已经是很危险的信号了。
偏偏皇帝选择的时机太好了。
他手里攥着刀呢,他可以借机深查抚恤金一案!
却听从了胡濙和于谦之权,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朝臣还不给皇帝留点尊严?
“天官,您看如何?”朱祁钰看向胡濙。
没错,想对付陈循,就要拉拢胡濙和于谦,让这两座大山站在自己这边,陈循就翻不起风浪。
而拉拢这两位,就得把事情闹大,闹得捅破天才好!
胡濙咀嚼着皇帝这番变动的意思,他其实很讨厌变动,一动不如一静,这也是他活这么大岁数总结出来的经验。
陈循十分着急,连连给他递眼色。
“臣请问陛下,这军机处,只负责帮助陛下批阅奏章?”胡濙拿不准这个军机处的存在。
“自然,天官还想做何事?”朱祁钰嘴角翘起。
“臣无异议。”
胡濙在敲打陈循,告诉他别乱跳!
如今瓦剌叩边,朝堂需要的是稳定,皇帝好不容易转了性子,就依着他点、哄着他点,只要把内阁和司礼监攥在手里,不就万事大吉了吗?他是皇帝,不是你养的宠物,总该给点甜头的。把他逼疯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陈循脸色一垮,不敢说话。
他心里也郁闷,坏人逼他来当,还处处掣肘他,这辅当的憋屈,倘若拔除一切障碍,那该多好啊……
“既然诸位爱卿没有意见,那便设立军机处,朕赐字挂牌,内阁和司礼监的人选,由朝堂拟定。”朱祁钰退让一步,他在打消胡濙、于谦的疑虑。
胡濙颔,对皇帝的让步很满意,朝堂就该一团和气的嘛。
“臣等遵旨!”胡濙率先拜倒。
“内阁轮值人手不足,就从翰林院调人吧,都是饱学之士,方便为朕简化奏章。”
朱祁钰又伸手了,把翰林放在他的身边,才方便笼络。
陈循还要反对,却被胡濙冷冷盯了一眼,他悻悻闭嘴。
胡濙在警告他,不许再跳了,皇帝已经听话了,不要再敲打了,过犹不及!
陈循暗恨,你以为皇帝是退让了?太天真了,这个军机处,绝对有鬼里面!
他心里憋屈啊,好不容易把司礼监攥在手里,皇帝重启通政司,亲自批阅奏章,又建什么军机处,鬼知道会不会变成和内阁一样的怪物?
胡濙瞥了他一眼,你能看到的,本官看不到?
军机处展起来,最多和内阁、司礼监三权分立,但那又如何,它需要展起来啊,只要内阁压着,军机处永远也展不起来,不过皇帝手里的玩物罢了,何须因为这点小事而惹得皇帝不快?
君臣总要在大明这口锅里吃饭的,吵吵闹闹过去也就罢了,何必砸锅呢?砸了锅,从龙之臣又如何?于谦的例子还不人深省吗?
陈循这人就这样,做事太绝,不会变通,私心太重,过于想当然,胡濙讨厌他。
朱祁钰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他乐得立温柔人设,让文官狗咬狗,他则苟着,玮琐育。
“如今边关不靖,李秉仍巡抚宣府,暂时不要回京了,内阁再举荐一个文臣,接管团营。”
朱祁钰借机插手吏政。
胡濙干脆顺应皇帝的心意,答应下来。
这是他明哲保身之道,他不想当于谦,也不想当陈循。
“如今宣府压力巨大,就算击退瓦剌,宣府恐怕也被打成了废墟,年富也不必回京了,去怀来做巡抚,帮着李秉整顿宣府民政。”朱祁钰淡淡道。
“臣领旨!”胡濙又答应了。
朱祁钰心花怒放,这才有点当皇帝的感觉嘛。
他给何文渊使个眼色。
“臣有本要奏!”何文渊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