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张軏赶出京,正中其下怀?
“皇爷,他越早离京,对您越有利。”
“英国公是勋贵里的巨头,在京营中的影响力无与伦比,而故兴定郡王的嫡长子张忠有残疾,庶子张懋又名不正言不顺,其实英国公府真正做主的就是张軏。”
曹吉祥偷瞄了眼皇帝的神色,才道:“张軏行此计,一方面是担心常德公主丑事,波及己身;另一方面是远离朝堂漩涡,奴婢猜测,陈辅的要有大动作,很有可能会涉及到勋贵!”
“所以,张軏提早一步离京,远离了漩涡,保己谋身。”
朱祁钰瞳孔一缩。
是啊,今天早朝时的陈循太冷静了,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而张軏像察觉到天象变化的鸟,出京躲着去了。
真是个聪明人啊!
而曹吉祥还欲言又止。
“说出来。”朱祁钰很想听听他的真心话。
“奴婢认为,张軏着急离京还有一层深意,他可能做了一件诛九族的大事,所以用这些事来遮挡皇爷的视线……”曹吉祥不敢说了。
内承运库的银子!
连给太上皇提供火炮造反的事情,都敢摊开来说,唯独这件事,是比造反更大更能触动心弦的大案特案!
“传旨卢忠,组建缇骑后,去查内承运库的银子,从张軏入手!”
朱祁钰看了眼曹吉祥,留着他朕算对了。
倘若兴安没自杀,该多好。
可惜了,如此聪明人不为朕所用。
“皇爷,审出结果了!”冯孝匆匆进来。
“奴婢告退。”曹吉祥叩要走。
“你跟着听听。”
这话听得曹吉祥心花怒放,重新博得皇爷欢心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作为参与叛乱的人,他好像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想到那些人死了的惨状,他真的不寒而栗。
同时他也清楚,皇爷留着他,是让他去咬太上皇的。
用汉歼去咬汉歼,没毛病。
冯孝瞥了他一眼,满脸不满,而曹吉祥不敢放肆,毕竟冯孝是皇爷跟前的红人,他该弯腰的时候,就得弯下腰。
“传递消息的是司设监的太监,叫潘展,以前给皇爷撑过华盖,近两年卸了差事在乾清宫里伺候。”
朱祁钰瞳孔微缩:“这个潘展,朕有印象,夺门那天,他也跟着朕,对不对?”
“皇爷好记性,皇爷杀朱焕,他被吓晕了。幸好他没继续跟着皇爷,否则可就不堪设想。”
果然,这宫里还有反装忠,必须要搞连坐制度,贯彻到底。
以后不止乾清宫搞,整个内宫都要搞!
“他怎么说?”
“潘展招供了,是他给王喜通风报信的,您在乾清宫里一举一动,也是他传出宫的。”
又是王喜,他究竟有什么神通,能买通朕身边的太监?
好似王喜死了,所有事都往王喜的头上栽,让朕查无可查。
噗通!
冯孝忽然跪在地上:“还有大不敬之言,奴婢不敢说!”
“说!”朱祁钰脸色阴沉下来。
“关于贤、贤妃娘娘……”
猛地,朱祁钰站起来:“把他拖进来!朕亲自问他!”
贤妃的死,和这个潘展有关系?
曹吉祥吓得跪在地上,冯孝趴伏着身体,不敢抬头。
很快,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潘展被拖了进来。
他还能喘气。
“潘展,是你毒害的贤妃?”朱祁钰声音森寒如冰,贤妃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而真正让他恐惧的是,这后宫里,有人能随意戕害皇帝、嫔妃,让他极为不安。
“回皇爷,不是奴婢,不是奴婢,给奴婢一个痛快吧……”潘展连跪下都做不到了,浑身血淋淋的,每一块好肉了。
“告诉朕实话!”
“是,是秦尚服……”
猛地,朱祁钰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