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用力太猛,弄坏了一副夹板,但许感还有存货,脱下艾崇高的靴子,夹在他脚指头上,两人使劲一扯。
“啊啊啊!”艾崇高痛得翻来覆去。
“你自称什么?”许感问他。
“奴婢!”艾崇高以前自由出入乾清宫,像许感这样的太监,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如今却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
“不长记性!”许感松开他。
艾崇高躺在地上哭嚎,手上又痒又痛,他一边挠一边哭诉:“奴婢说!指使奴婢做这些的,是王喜,是王喜啊!”
朱祁钰瞳孔一缩,王喜?
抓了几次都抓不到,张永能把军器局大使张斌审明白,却抓不到王喜,诡异不诡异?
偏偏艾崇高吐出来的人是王喜!
难怪他之前一直不肯吐口,是因为王喜消失了,他以为能隐瞒下去。
还是他用王喜来迷惑朕呢?
“朕不信,正统年间,王喜只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百户,你为何要听命于他?”
“奴婢以前是江湖骗子,流落京师。有一次差点被人打死,是王喜救了奴婢,也是他扶持奴婢,给奴婢改头换面,包装成名医,也是他,让奴婢接触您!”艾崇高断断续续道。
朱祁钰瞳孔一缩,王喜是朱祁镇的人,正统年间,太上皇就防着朕了?
既然王喜是朱祁镇的人,如今朱祁镇事败,谁在帮助王喜逃命呢?
“王喜最后一次联系你在什么时候?”朱祁钰问。
“正月十四的晚上。”
就是说,艾崇高进献银药,是王喜指使的?
朱祁钰总感觉不太对劲。
他挥挥手,让人把艾崇高带下去。
“陛下,给奴婢一个痛快,求求你给奴婢一个痛快吧!”艾崇高惨叫个不停。
朱祁钰森然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啊?陛下说话不……”
啪!
许感狠狠一个耳光扇他脸上:“刘恩,把他下巴卸了,废话这么多,咱家给你挑一条最壮实的狗,好好伺候你!”
“啊!”
艾崇高要上班了,从这一瞬开始,不经同意,不许下班。
和他一起上班的,是他的九族。
朱祁钰平复心情,心里却又蒙上一层阴影,必须快点把这个王喜找出来,万一被杀人灭口了,很多事情就查不清楚了。
“把太子叫来。”
朱祁钰戳戳眉角,把剩余的糕点吃掉,连吃两天,有点烧心,但只能忍着。
就着温水,把糕点吃干净。
“儿臣参见陛下!”朱见深进来行礼。
涕!
朱见深抽了一下鼻涕。
朱祁钰假模假式考校了一下功课,才切入正题:“太子,如何看辅?”
“啊?”
朱见深抽了一下鼻涕,惊讶地瞄了眼皇帝,认真道:“儿臣未曾接触朝臣,不敢评价辅。”
涕!他又抽了一下。
朱祁钰一阵犯恶心:“拿纸来,擤干净再说话!”
“请陛下恕罪!”
朱见深委屈的擤鼻涕,刚擤完,又抽一下。
“再擤!”朱祁钰闭着眼睛不看,嫌弃、恶心。
朱见深嫌弃纸硬,用绢帕擤,连擤几次终于干净了,把绢帕丢给伺候的太监。
伺候他的太监叫牛玉。
说来可笑,这个牛玉是朱祁镇的伴读,朱祁钰登基后,居然让他担任司礼监监丞,又让其去太子宫中侍奉太子朱见深。
这不是用朱祁镇的人,去保护朱见深吗?
真搞不懂原主脑子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