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绝不会放开锁链的!
皇帝若不愿意看,可以把权力下放给内阁、司礼监,你老老实实当吉祥物多好。
“辅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朱祁钰长叹口气:“辅,兴安没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空悬,你可有中意人选?”
“此乃陛下私事,臣不敢置喙!”
陈循淡淡道:“不过,臣有谏言,请陛下听之。”
“讲。”朱祁钰目光一阴,宋伟怎么还没来呢?朕的大刀已经饥柯难耐了!
“陛下,司礼监有内相之称,掌印太监绝非一般人能胜任。”
“兴安在时,因其经验丰富,尚能维持国家运转。可他狼子野心,死有余辜。”
“臣以为接任者,当从陈敬、陈祥、陈鼎、阮简、李三和赵吉六人中擢选。”
“而陈鼎担任秉笔太监多年,和兴安配合无间,而陈鼎又是陛下腹心,所以臣建议陈鼎为掌印太监。”
陈循并不理会陈鼎给他的眼神,坦然道,仿佛没有一点私心。
“嗯。”
朱祁钰又看向王直:“太师,你怎么看?”
王直满脸坦然:“臣也以为陈鼎最适合,阮简次之,陈敬再次,陈祥再次。”
他对陈敬的眼神也视而不见。
宋伟怎么还没来?李瑾也没来!
朱祁钰快要绷不住了,只能继续说着废话,又问萧维祯:“右都御史,你怎么看?”
“回禀陛下,臣本来没有参与之权,既然陛下垂问,臣赞同辅之言。”萧维祯回答。
朱祁钰看了眼许感。
许感悄悄出去,去催宋伟和李瑾,禁卫为何还没到?
陈循视而不见。
“诸位都举荐陈鼎?”
朱祁钰目光一阴:“陈鼎,你觉得自己够格担任掌印太监吗?”
却不想,陈鼎膝行而来,满脸坦然:“奴婢谢皇爷恩典!”
“皇爷让奴婢担任,奴婢必不负圣恩,倘若皇爷选中其他人,奴婢也绝无怨言。”
“奴婢是皇爷的家奴,皇爷是奴婢的天,皇爷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心甘情愿做什么!”
说完,陈鼎嘭嘭嘭叩头,态度恭谨。
朱祁钰被气到了,你以为有了依仗,就敢挟制朕了是不是?
忘了刚才求饶的样子了?
真以为朕拿你没办法?
“陈鼎,你和徐有贞联络的事,当朕忘了?”朱祁钰沉不住气,也等不及宋伟、李瑾了,直接难。
陈鼎满脸无辜的抬起头,闪烁着大眼睛:“皇爷,奴婢何时与叛逆徐有贞联络过呀?”
“你!”
朱祁钰看向陈敬,陈敬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到。
好啊!翻供翻得好啊!
“那朕帮你回忆回忆,你说徐有贞联系过你。”朱祁钰寒声道。
“奴婢没说过。”
陈鼎立刻请罪,旋即像意识到了什么,“哎呦”一声,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奴婢知错了,皇爷说奴婢说过,奴婢就说过!”
他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气得朱祁钰肝火大动。
“你还说自己是萧维祯的人!”朱祁钰咬牙道。
嘭嘭嘭!
陈鼎拼命磕头:“皇爷说奴婢是谁的人,奴婢就是谁的人!皇爷说奴婢是右都御史的人,奴婢就是右都御史的人,皇爷说奴婢是宁远伯的人,奴婢就是宁远伯的人!皇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都听皇爷的!”
他说得言辞恳切,仿佛是皇帝忠仆。
但听在朱祁钰耳朵里,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刚进西暖阁的时候,陈鼎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如今有陈循、萧维祯等人撑腰了,翻供了还不说,居然冷嘲热讽于朕!好大的狗胆啊!
“朕说,朕说……”
朱祁钰竟被逼得哑口无言。
萧维祯偷瞟了皇帝一眼,嘴角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