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唐贵妃面色苍白,模样依旧妖滟,却像是被霜打了一样,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那陛下可否免了父亲的罚银?”
朱祁钰笑容一僵:“嗯……既然爱妃开口了,便免了吧。”
朱祁钰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回西暖阁。
“陛下!”
唐贵妃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小跑过来追朱祁钰:“请陛下恕罪,臣妾是担心娘家,但更关心自己的家呀。陛下内帑被盗,心急如焚,臣妾已经把值钱的饰都装好了,全都交给您,由您处置,度过难关。”
说着,她让人把自己带来的箱子搬去西暖阁。
朱祁钰心中一动:“爱妃起身吧。”
“朕并无难处,和唐兴也是开玩笑的,都免了吧。”朱祁钰表情淡淡。
他的确是唐贵妃夫君,但唐兴也是她的父亲,让她在夫君和父亲之间做取舍,太过残忍了。
“朕不是生爱妃的气,只是唐兴烂泥扶不上墙,朕想磨砺他一番,奈何他除了会哭诉之外,一无是处,打去辽东种田吧,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总比在下场风波之中没了性命强,就这样吧。”
见唐贵妃还要说话,朱祁钰却道:“爱妃回宫吧,朕还有很多奏疏没看,回去吧。”
唐贵妃傻傻地看着皇帝。
“传旨,唐云燕忤逆皇帝,甚为不恭,降格为妃,不配封号,即日起不许出永宁宫半步。永宁宫,朕甚弃之,封宫,无朕口谕,任何人不许接近!去传旨吧。”朱祁钰表情冰冷。
金忠却傻了,皇爷近日来最爱唐贵妃,以妻称之,可见心中之爱,可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皇爷……”金忠刚要劝。
朱祁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闭嘴。
“奴婢遵旨!”
金忠退出西暖阁,因为唐贵妃还停留在院中,傻傻地看着西暖阁的门,金忠只能硬着头皮传旨。
“陛下真是这般说的?”唐贵妃整张脸煞白煞白的,身体摇摇欲坠,幸好宫女扶住她。
“是,唐妃娘娘。”
金忠苦笑道:“您,您还是回宫吧,皇爷有旨,永宁宫封宫。”
唐贵妃傻了,傻了好半天。
过了好久,才怔怔道:“本,本宫知道了……”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傻在西暖阁门前好久,仿佛丢了魂儿一样,良久才摆摆手:“回宫吧。”
凤辇下压,让她登辇。
唐妃痴痴傻傻的,心不在焉。
这时,一个宫女忽然禀告:“娘娘,奴婢肚子痛,想去方便一下。”
“去吧。”唐妃怔怔的,仿佛世间一切事都和她无关了。
天色彻底黑下来了,乾清宫里静悄悄一片。
只有曹吉祥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广场中间,可能是太累了,他蜷缩着,看不清脸。
那个宫女蹑手蹑脚的靠近他,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脚步声很大,身体还在哆嗦。
当靠近曹吉祥的时候,忽然用根针刺曹吉祥的身体。
啪!
“曹吉祥”忽然翻身,窝心一脚,把那宫女踹翻在地。
好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把她按在地上。
那宫女竟吓得哭了起来,不断喊着求饶。
西暖阁的门打开,朱祁钰从里面走了出来:“拉过来!”
而唐贵妃的凤辇也返回了乾清宫。
唐贵妃下了凤辇,看见这宫女,满脸不可思议:“小桃,你是本宫从家里带出来的,为什么要背叛本宫?”
“娘娘,娘娘饶命啊,饶命啊……”
叫小桃的宫女哆嗦个不停,泪流不止。
“你背叛了本宫,让本宫如何饶得了你啊?”
唐贵妃仍觉得难以置信,喃喃道:“陛下和本宫说,本宫身边有奸细,本宫还不相信。要不是陛下与本宫演这一出戏,恐怕你根本不会露出马脚!小桃啊小桃,真是让本宫出乎意料啊,你居然是奸细!”
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