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猛地打了个寒颤,瞒不住了,瞒不住了!
“皇爷,当官的杀完了,不如把和杜清相熟的都找出来,一起杀了!”金忠懂皇帝的心思。
“可!”朱祁钰答应。
几个御厨吓得屎尿齐流,疯狂咒骂杜清。
东厂番子故意放慢度,把人拖拽着,经过杜清身边,人死前的哀嚎声、失禁的窘态、对他的咒骂,杜清尽收眼底,偏偏东厂番子放任这些人叫骂杜清,每一句话都刺激着杜清。
他可以没良心,但因他死得人越多,等皇帝挖到他的家人之后,就会越残酷!
这些无辜枉死的人的账,都会记在他的头上!
“皇爷,这几个人杀完了,再把和杜清说过话的,也找出来,杀了!这些杀完,再把和杜清打过照面的,也都找出来,杀了!反正和杜清有关系的,一个都不能放过!”金忠大进谗言。
却让整个尚食局惊呼一片,哀求声此起彼伏。
“奴婢说!奴婢说!”杜清拼命点头,他嘴巴被塞着,说不出话来。熬不住了,真的熬不住了。
朱祁钰嘴角勾起。
让人看着他,谨防他自尽。
“奴婢是锦衣卫!”杜清吐口了。
朱祁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不是杀人狂魔,不会杀无关之人的,若真因为审杜清就把和杜清相熟的人真杀了,明天他会被御史喷死。只是吓唬吓唬杜清罢了,幸好他招了。
“锦衣卫?隶属于谁啊?在尚食局做什么啊?同党还有谁?”朱祁钰问他。
“奴婢也不知道隶属于谁,只知道奉命进入尚食局,奴婢也是听命行事……”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但这里不适合审讯,朱祁钰让舒良把人带走,回乾清宫审。
“尚膳监、尚食局的人都不能留了,多给些赏赐,打出去。赏赐的钱,你不用担心,朕想办法。”
“再从民间招一批,每个人的所有纪录都要在东厂纪录在案,要做到事无巨细,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朕查清楚。人手不够就招,钱的问题朕来解决,记住,新招的御厨做饭差点没关系,重要的是忠心。”
“朕的吃食还是照旧,不许经过任何人的手。”
“记住,新来的也不可信任,你再培植些番子,安插进去,朕要尚食局,彻彻底底被朕掌握,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明白吗?”
“你来兼任尚膳监提督,等有了合适人选,再替你。”
朱祁钰反复叮嘱。
“奴婢遵旨,那叶尚仪……”舒良拔掉了叶尚宫六颗牙齿,此刻她满脸是血,还在哀嚎。
“认个错吧,打回去得了,正事要紧,要学会培植心腹、放权,不要死死抓着权力,只要朕信你,你的权力就永远都有。”朱祁钰敲打舒良。
舒良身体一抖,跪在地上领旨。
他来到叶尚宫面前,看着叶尚宫满脸是血,门牙都没了,笑起来血呼啦一片,本来挺好看的,现在变成了裘千尺。
“请尚仪恕罪,咱家下手重了些,如今真相大白,皇爷目光如炬,杜清果然是锦衣卫番子,他毒杀皇妃,必然目的不纯。咱家先给尚仪赔个不是,改日做东,请尚仪喝酒。”舒良道歉,却毫无诚意。
叶尚宫浑身都在抖,六颗牙齿啊!
堂堂内宫女官之,被拔了六颗牙齿,一句不轻不重的道歉,就完了?
“舒良!”她说话漏风,带着哭腔,嘴巴里疼痛难忍。
“尚仪莫生气,崩裂了伤口,就不美了,扑哧……”舒良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据传先帝在时,叶尚宫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想爬上龙床。孙太后看穿了她的心思,便和先帝说了,但先帝嫌她脸大,不够好看,拒绝了,自此叶尚宫就成了宫里的笑话。
如果先帝看见她豁牙漏齿的模样,会不会打她去中都?
舒良不厚道地笑了。
叶尚宫气得浑身抖,你还敢嘲笑我?你个死太监凭什么嘲笑我?
“呸!”
叶尚宫吐出一口血沫子,咬牙切齿:“舒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
越咬牙越疼,血水顺着嘴角流出来,痛得她不得不松开牙齿。
但松开牙齿,嘴巴自然张开,丢了门牙的口腔又露了出来。
她又仿佛看到有人在笑话她,顿时闭上嘴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舒良闪开:“尚仪不要咬牙,越咬牙越疼,啧啧,怪咱家了,拔得太狠了,要不尚仪张开嘴,咱家再给你尚仪治一治?”
“滚开!”叶尚宫死死闭上嘴,不让人看笑话!
堂堂宫中女官之,没了门牙,威严何在啊?呜呜呜!
“哈哈哈!”
舒良实在忍不住了,最后干脆放声大笑:“尚仪,你这般模样,咱家看着居然有几分可爱!可比你平素冷傲、凶巴巴的模样可爱多了,哈哈哈!”
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