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用力过猛,他手上的伤口又崩了,流出了鲜血。
但他顾不得疼痛了,满脑子都是那根毛,看哪里都有,尤其心里总觉得那毛不正经……啊啊啊,太恶心了!
“回陛下,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被陛下给抓了,太医院里没有医生!”宫女瑟瑟抖回应。
她心里也犯恶心,却不敢表现出来。
“那个废人,是要害死朕啊!他要害死朕啊!太医啊!朕要太医!去给朕找,找啊……”朱祁镇趴在地摊上,奄奄一息,痛哭流涕。
而当包子特殊馅料的消息传遍整个南宫。
整个南宫仿佛泡在了污秽物之中,每个宫里的妃嫔都在狂吐,仿佛乾清宫都能闻到南宫传来的酸臭味。
偏偏还没有太医问诊,只能靠自己了自愈了……
“啊啊啊!朕要杀了他!呕!”
朱祁镇不管看谁的脸,仿佛都能看到一根弯弯曲曲的毛,然后就忍不住的吐了,偏偏胃里什么都吐光了,只是不断干呕,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根毛,哪里都有,怎么也挥之不去……
南宫传来消息,太上皇病了。
朱祁钰冷笑,没拔毛的黑毛猪而已,你还当真了?
他正在追查李惜儿的死因,整个尚食局被戒严,所有人不许出入。
“那个做糕点的御厨呢?”尚食局门口,朱祁钰坐在椅子上。
“回皇爷,杜清服毒了,太医正在催吐。”舒良脸色冷峻,他把金忠、许感骂个狗血淋头,心中后怕,万一那碟糕点是呈给皇爷的,天可就塌了。
杜清?
朱祁钰记得他,是糕点御厨,朱祁钰好他这口糕点,又见他可怜,就提拔他做糕点御厨,负责皇帝的膳食。
他为什么会背叛朕?
朱祁钰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他是朱祁镇的人,为什么早不下毒害死朕呢?偏偏这个当口,下毒害死李惜儿?是担心李惜儿说什么吗?
抑或他也是锦衣卫死间?
可成敬做死间,是为了他儿子成凯考进士,他杜清又为什么呢?
朱祁钰想不通,这次钓上来的鱼,有点怪。
“里库的宝贝有线索了吗?”等救治的时候,朱祁钰问舒良。
“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和太后宫里有关,奴婢们去查,连仲说太后身体不适,不允许我们搜宫,奴婢怀疑咸安宫有问题,所以来请陛下圣旨。”舒良很无奈。
和太后有关?
“传朕口谕,搜宫!阻拦者杀!”
朱祁钰目光冰冷:“请太后来乾清宫,就说朕想她做的栗子糕了。舒良,你别和连仲起冲突,先看看,最好抓个人赃俱获!”
“奴婢领旨。”舒良跪在地上。
“东西一定还在宫内,查出来,所有牵连者,诛九族!”
“有嫌疑的,打入内狱,严加拷问,无论是谁,都可以查!”
“动作要快!天黑之前,一定要查出来!”
朱祁钰担心,反噬恐怕才刚刚开始,从范广请辞就看得出来,文官集团开始拉紧枷锁,把他关回笼子里去了。
而且,这些人敢偷盗里库,就一定有办法运出去,从时间算,今夜过去就可能永远都追不回来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舒良应诺,却没退下。
“还有事?”朱祁钰看向他。
“皇爷,奴婢本不想烦你,但奴婢把家底儿都赔进去了,却还是愁,整饬东厂处处要用钱,如今内帑……”
舒良不敢说下去了,其实是伸手要钱的意思。
朱祁钰目光森然:“不就钱嘛!你去乾清宫,拿些东西典当出去,先把框架定下来,钱的事朕再想办法!”
舒良吓得跪在地上:“乾清宫里都是御用之物,怎么能拿出去典当?传出去天子的颜面何存啊?皇爷?”
“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朱祁钰十分不耐烦:“组建缇骑要用钱,锦衣卫、东厂、禁卫、内宫都要钱!”
“收拢京营人心也要用钱,这次瓦剌叩边,户部肯定钱粮不足,肯定要让内帑承担一些。”
“处处都要用钱!”
“一些死物件留着有什么用?能当的就都当了,先应急再说!”
“舒良,小心点,别让内阁抓住小辫子,到时候弹劾你,朕也保不住你。”朱祁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