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硬着头皮,斟酌着说:“此事只有供词,缺乏证人,按理说……”
说到这里,他偷偷瞥了眼皇帝,见皇帝脸色不虞,便咬牙道:“断案讲证据,臣认为证词可为物证之一,只需证人在旁佐证,即可成案。”
孙太后的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俞尚书,就凭一张子虚乌有的证词,就能把脏水泼到哀家的头上?俞尚书平素便这般断案吗?先帝在时,大司寇可有现在这般威风?”
俞士悦吓得缩了缩头,他向来不敢瞎掺和天家事,因为在朝中没有得力靠山,人微言轻,这也是朱祁钰点他名的原因,柿子找软的捏。
但新上任的王直却阴恻恻道:“大司寇断案全凭武断,如何胜任刑部尚书一职?”
王直一开口,林聪和王翱跟着开喷,他们都觊觎刑部尚书的位置。俞士悦上面没有靠山,把他挤兑走,再提拔上一个自己的人,把六部变成内阁的门下走狗,是内阁阁臣一直努力做的事情。
王直如得胜将军般洋洋得意,旋即向朱祁钰行礼:“陛下,此乃子虚乌有之言。朝中有很多老臣,宣德二年便入朝为官,陛下可随便找一人问之,当时皇太后确实怀孕,臣等皆可证明!”
“臣等皆可证明!”
王翱、林聪先打头,萧镃、崔恭等人跟上,岳正、吕原、薛瑄等人硬着头皮跪下。
文官们都给皇帝跪下,大有逼宫之势。这架势看着眼熟,景泰三年换太子风波,就是这般架势,从那之后皇帝就老实了,乖乖进笼子里当猪,天下便是文官的天下了。
如今旧事重提,内阁换了新成员,新官第一把火,就烧向皇帝,王直是要树立文臣典范啊!
“王太师,你告诉朕,你是怎么证明的?”朱祁钰阴恻恻问。
王直脸色一僵,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问,但他说了就是犯忌讳的,皇帝说话无所顾忌,但他做臣子的不能什么话都说啊!
“天官,你是怎么证明的?”朱祁钰看向王翱。
“林阁老,你怎么这么愿意凑热闹!宣德二年你在哪?你是哪年的进士,你自己不知道吗?”
“还有你们!都想冒犯皇太后吗?当朕死了吗?亵渎皇太后,是什么罪?来人,廷仗伺候!”
王直等人脸色一变,还是熟悉的配方啊!
但这句话却真犯了忌讳,你是怎么证明的?怎么能证明啊?难道你是先帝不成?
“陛下请恕臣不敬之罪,但宫中女官诬告皇太后……”
王直话没说完,就被朱祁钰打断:“朕不恕,打!”
戍卫广场的禁卫不敢动。
但是,朱祁钰可不是几个时辰前的朱祁钰了,他有一支团营在手,又把于谦捧成了圣人,于谦岂会因为王直而和朕撕破脸呢?别忘了,内阁与六部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刚才王直还在挤兑俞士悦,要把刑部变成内阁的走狗,于谦这个时候帮他才有鬼呢。
正好,朕借机除了王直这个老反派!不杀他实在难以泄愤!
“宋杰,耳朵聋了吗?”朱祁钰越过群臣,看向羽林左卫指挥使宋杰,他是仁宗皇帝的亲外甥,是朱祁钰的表舅。
“微臣领旨!”
宋杰在朱祁镇造反时,引军守奉天门,中规中矩,还算忠心。但因为他也是朱祁镇的表舅,所以朱祁钰并不十分信任他。
禁卫士卒架着王直拖下去,朱祁钰却摆摆手:“脱了裤子,就在这里打。”
“陛下岂可辱臣?”王直大怒,我是读书人,可以去死,怎可受辱?
“辱?朕是在救你,你亵渎皇太后,污了天家门楣,朕没诛你九族,已经看在你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了,王太师,你应该很清楚,朕对你的拳拳之心,是在救你啊!”
朱祁钰阴恻恻道:“杖刑太过残忍,王太师年龄大了,便剥了衣服吊起来,施鞭刑。”
王直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给皇帝下马威,皇帝却不讲武德直接要打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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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不分开了。
介绍偏多,不是水,必须介绍的内容,不然突然冒出人物来太突兀了,下一章就要开始小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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