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猛地看向高谷、姚夔:“说要辞官的,朕准了!”
“我大明养士五十年,唯独不缺读书人!”
“即日起,高谷、姚夔、彭时、李贤等人,一律革职,永不录用!”
“传旨!诏告天下!”
轰!
整个广场上议论纷纷。
陈循、王文都傻了,皇帝开玩笑吧?
高谷、姚夔等人都是高官啊,不说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只说在民间文人中的影响力,都是无比巨大的。
皇帝革职了他们,在民间恐怕会骂声一片,难道皇帝是失心疯了吗?
“请陛下息怒!”
陈循、王文带头跪下,朝臣全都跪下。
朱祁钰胸腔起伏,这就是皇帝!
被文官挟制的皇帝!
“你们也都要请辞吗?”
“好!”
“朕一并准了!”
朱祁钰疯了,若真把朝臣都赶回家了,中枢立刻崩溃,全天下都要大乱,是他气糊涂了。
“陛下切莫说气话了。”
礼部尚书胡滢站出来和稀泥:“高太傅也是好心劝陛下,顾兴祖确实有罪,有罪当罚,还请陛下原谅高太傅说话过激,请陛下开恩。”
他资格足够老,而且高明的很,三言两语,就把皇帝怒火重新转移回勋贵。
勋贵那边也都跪着看戏呢,却不想火烧了回来。
朱祁钰的敌人太多了,文官、勋贵、后宫,都和他作对,想一口气杀光,根本不现实。
那就一个个杀!
“老尚书深得朕心,那便看在老尚书的面子上,让高阁老过来给朕磕头认错吧。”
高谷满脸愤懑,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我是清贵文人,读的是圣贤书,岂能像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呢?哪怕你是皇帝,那也不行!这是文人的风骨!
他再看朱祁镇,真是越看越顺眼。
啪!
朱祁钰把天子剑丢在地上:“朕也不难为你,不必跪朕。捡起来,劈了顾兴祖,朕便原谅你了。”
用文官砍勋贵,比他自己动手更划算。
“陛下……”商辂高声劝谏。
“闭嘴!”
朱祁钰不想听车轱辘废话,寒声道:“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别逼朕揭开你的老底儿啊高爱卿!”
高谷脸色一变,群臣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作为谨身殿大学士,那是文人的标杆,若成为皇帝的走狗,岂不被天下人嘲笑?
“臣愿请辞!”高谷可拉不下老脸跪腆皇帝。
“好!有骨气!”
朱祁钰嘴角翘起:“高谷,朕问你,在徽音门前!朕给了你什么圣旨?你可听命?”
高谷脸色微变,支支吾吾道:“事出有因……”
“放屁!”
“两军阵前,退后一步就该斩!”
“呵呵,你们还不知道吧?叛军攻打徽音门,朕命高阁老为督师,命死守徽音门!门在他在,门失他亡!”
“结果是什么?徽音门被叛军攻破,叛军两路夹击于朕!朕险象环生!差点死在叛军的剑下!”
“再看看高阁老!”
“可有半分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