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讽刺。
李轻尘啐的一声吐了花生衣,呵呵笑了,“有关系?”
胆子大还是小,都难逃一死。
张雪迎轻轻拍了拍手中的《修德说解》,看向窗外,“诏书只有一封,落在明王和信王手中是一种结局,落在魏王手中又是以另外一种结局,落在禁军都指挥使6炳手中又是不同的结局。”
李轻尘依然在笑,笑意讽刺,“落在左相手中,也是不同的结局。”
说到底,来双阳城的人都有各自算盘。
谁能活到最后,就有可能得到诏书!
张雪迎眯缝着眼,感受着林轻尘意思着掩饰起来的杀意,“不管怎么说,你我之间,在尖獠死士、金剑义子和破阵台太保没死之前,算是盟友。”
李轻尘由衷的叹气,“可怕。”
“哦?”
“读书人确实可怕。”
张雪迎冷笑一声,“可我若是没记错,绣衣直指房的李轻尘,早些年也是读书人出身的罢,被太宗陛下灭了满门的陇西李家,在前朝亦是书香世家。”
锵——
小小的房间里,忽然间剑吟阵阵。
张雪迎一身儒衫无风自鼓。
蹙眉,按书。
便有潇湘书生意张扬,将满屋剑吟压了下去,声音自信,“李轻尘,你应该明白,就算能杀我,你也势必重伤,想再争夺那一封诏书,便是妄想。”
李轻尘裂嘴一笑,“你以为我很在意诏书落在谁手上,你以为我一定会遵6炳?”
倒也没动手。
张雪迎叹气,“今时双阳城不宜论此等私事,还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既然齐平川摆了这么个局,我们不妨顺他的意,先杀了裴昱如何?”
林轻尘笑而不语,且饮酒。
张雪迎叹了口气,“倒是不知道魏王那位破阵台的将军如何作想。”
“杀之。”
很霸气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张雪迎笑了。
林轻尘摇头出门。
两人今日的谈话,从始至终都没想过避讳同样住在驿站,且就在隔壁的那位破阵台太保,大家目的都一样。
志在诏书。
先杀最强的金剑义子裴昱,除掉最大的威胁,也断了齐平川的一条路。
可惜,齐平川选错了人。
站在院子里,李轻尘回看着又在捧书夜读的张雪迎,再看了看隔壁窗棂上那个正在擦枪的身影,这位汉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还有杀意。
抬头望天。
下弦月当空,是个杀人夜。
……
……
三更鼓响。
怀里永远抱着一把大黑伞的小书童走进房间,“老爷,什么时候出?”
张雪迎抬起头,声音很轻。
“等他们先行。”
杀人么……
不急。
读书人的人事,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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