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回府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书斋,今日先生休沐,他便拿着书自己温习,楚淳回府时听闻此事,还觉得有些稀奇,哪怕自己儿子已经上进好几个月了,可他还是难免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楚淳带着身边的小厮悄悄到了书斋,见楚辞当真在温书才信了,转头又想起昨日楚辞提起之事,眉头便不自觉地皱起。
自家如今在朝中处境不佳他也清楚,他也时常恨自己本事不够,自父亲去世后没能力撑起侯府,也时常后悔当初不慎将聪敏谦和的次子打伤,如今好歹幺儿醒悟,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安慰了。
近些年因为家中无人能撑起门第,遂干脆选择避开,当年那些老亲旧故不少还在,只是许久不曾联系,不知父亲当年的情分还剩下多少了。
此次重回朝堂,必当步步小心了,当初痛失长子,如今的侯府可实在是承受不起此类事了。
回到自己的书房之后,楚淳思索再三,依旧还是没想出什么万全之策来,只好去了自己大哥楚源的院中。
刚步入楚源的卧房,楚淳便看到自家大哥正靠着几个枕头勉强支起身子坐在榻上,面色一如既往地苍白,让他光是看着都不禁心中酸涩。
他大哥并非天生身子弱,不过是后来遭人害了才落到如今地步,他还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最为崇拜的就是自己惊才绝艳的大哥了。
那时候大哥身子虽也有些弱气,但与如今相比也算得上是天差地别,他大哥允文允武,不管什么都学得极快,不想他,打小光是背书都不轻松,脑子也不够灵活,他时常想着,若当初出事的是他而不是大哥,那如今的侯府又该是怎样一番模样?
“咳咳,二弟,你来了啊,咳咳。”
楚源的声音不大,可却十分费力,这般简短的一句话就咳了两次,楚淳听着心中酸涩不已,好容易才控制住没在大哥面前落泪。
“大哥,弟弟有日子没来这院中了,今日来,是有事请教,希望没有打搅到您。”
近些年,楚淳来楚源院子中的日子越来越少,无他,不忍相见罢了,就连楚源的母亲楚老夫人也是这般,实在是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就觉着心疼得仿佛要背过气一般。
楚源的妻子当初生楚铮的时候难产而亡,楚源自知寿数有限,不愿意耽误人家姑娘,死活不愿意续娶,当初为着这事也跟家中闹了许久,最终还是老夫人顾念儿子的身子妥协了。
“你,”楚源刚开口,就觉着有些喘不上气来,只得停下,楚淳见状立马帮他顺气,好在很快就缓过来了。
“二弟,你我一家人,不必如此生疏,若我猜得不错的话,二弟今日上门是为了辞儿?”
楚淳坐回原处,点了下头。
“如今家中眼见是后继无力了,当初的法子虽说保住了铮儿,可铮儿也到底因此平庸了些,锦儿福薄没保住,钰儿如今……唉,说到底还是我自个儿造的孽。”
楚源听着自家二弟这一番剖白,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当年他遭人暗算,余生都只能缠绵病榻,妻之死另有隐情他也清楚,只是为了保住铮儿这唯一的骨血他也不得不装傻充楞,当初钰儿之事,未尝不是别人插手才致使好好的孩子从此不良于行。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放任儿子,纵得他招猫逗狗,事事平庸,虽然命是保住了,可到底也算是养废了,最后,这偌大的侯府重担竟要落到辞儿那半大的孩子身上。
终究,是对不住辞儿那孩子了。
“二弟,此事终究是对不住辞儿了,若不是为兄无用……”
“大哥!此事也不是您想看到的,切莫自责,若是因此损了身子,弟弟我怕是再也无颜踏进这院子了。”
楚源闻言长叹了口气,那日下午,楚淳在他大哥的院子中待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离开,除了他二人以外,没人知道他们在这两个时辰里聊了什么。
次日,楚淳一大早就将楚辞叫到了书房,嘱咐了一番后,又告知他日后除了上学以外,每日也要跟着新来的武师傅练两日的舞,没有他的准许,风雨不得怠惰。
对于父亲的决定,楚辞自然是没有半分意见的,只是楚夫人听说之后,立马就跑去儿子的院中,抱着刚练完武的儿子心疼得直掉眼泪,还跑去跟楚淳闹了一番,直到楚老夫人出面才勉强作罢。
柳府那边,柳昭昭得知楚辞被勒令练武之后,着人送来了许多得用的药膏,楚辞收到药膏时,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好在,药膏的效用还是极好的。
楚老夫人寿诞前几天,淮阳侯府将请帖送到了所有老亲旧故的家中,寿诞当日,大部分的老亲旧故都给面子亲自到了场。
此次寿宴,也算是淮阳侯府的一次试探,那些着人送了礼来的,日后可以再试探一二,那些完全不搭理的,可见是不想联系了,至于还愿意上门来的,那自然是要多走动了。
当日,楚辞跟着自家父亲和堂兄一起在府门处迎客,大伯因为身体原因依旧还是称病不曾露面。
柳家属于来得早的那批,除了在军营上值的长子以外,全都到齐了,就连尚且还走不稳当的幼子也到了。
宾客来得差不多后,楚辞就找借口离开,寻了柳昭昭一同去了他院子里,俩人行动十分小心,生怕被人注意到了。
幸好今日寿宴人多,一时间竟也没人注意到这俩人,楚辞得以顺利的将人带回院子,又找了身自己从前没穿过的衣裳给柳昭昭,等柳昭昭换完衣裳后,就悄悄将人带出了府。
终于出门了柳昭昭深吸了口气,面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辞哥哥,今日多谢你了,我都好久没出过门了,母亲一直把我据在家中,天天对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我脑子都快炸了,你看看,这几天我是不是又憔悴了?”
楚辞看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是啊,这才几天不见,妹妹就憔悴成这般模样,看着真是可怜,走,你要吃什么只管与我说,今天好好补补!”
楚辞说着这番话神色丝毫未变,柳昭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天在他的暗示之下她便知道今日能溜出来,这几日吃嘛嘛香,跟憔悴完全沾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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