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燕笑笑,“我自然知道爹爹是被人以孝道和二十多条人命胁迫,万不得已才将我送出了归家。”
归吴氏脸色越难看,“佑安,你年纪小祖母不与你计较,但你作为归家的孩子从生下来那一天起,便肩负着守护归家的责任。
你不能要求归家二十多口人全部替你殉葬。”
归吴氏这番话说的正气凛然,端的是一家之主的模样。
南书燕道:“祖母不必用这样的话压我。我是归家的孩子不假,但玄灵道长的话也未必就是真。”
“玄灵道长,我有一事不明。”少女面目清冷,语气也很平静,“既然我爹爹信了你将我送到梅花观,你便应该不辜负爹爹的托付,保证我的安全,如何又会让我被人带走。”
玄灵面色略有些尴尬,“我虽然能推算出姑娘的命理,但却无法算出人心。先夫人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婢女照顾姑娘,谁知道她却辜负了先夫人的信任,将姑娘窃了出去。
这世上之人,实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说来说去,自己被人窃走还是阿娘用人失察的错,跟道观和道长没有丝毫关系。
他倒是推的干干净净。
“好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少女的唇角浮上一抹讥诮,“道长只说我是被婢女芸香窃走,跟道观和道长都没有关系,可是芸香窃走我的目的何在?
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从小在平江长大,阿娘对她不薄,难道她窃走我只是为了将我带到云县去受苦?
道长这样说话,可就真是侮辱别人的智商了。”
玄灵道长捻须不语。
归吴氏看看玄灵,呵斥道,“佑安,你怎么跟道长说话?”
“祖母,我从小远离父母亲人,没人教过我怎么说话。”少女微微挑眉,目光里带着讥讽,“祖母不会想着一个从小放出归家尝尽人间疾苦回来的孙女,还能心平气和对待当初造成这一切的人。”
“老夫人不必介怀,姑娘心中有怨气,冲老道泄几句也是常理。”玄灵一副悲天怜人之态,“只是姑娘,天命如此非人力可为,不必过于执着。”
“过于执着。”南书燕明明在笑,眼神却越冰冷,“我不知道道长所谓的过于执着是指什么?是说我不该执着于解开过去的谜底,还是应该相信命随你摆布。”
玄灵:“姑娘言重了。”
南书燕哼笑,“既然道长和祖母都认为我离开归家后,归家便好了起来。那请道长和祖母说说,将我送离家里后,阿娘郁郁而死,父亲身染重疾也是好吗?”
归吴氏怒道:“休要强词夺理,你的命摆在那里,谁能改?谁敢改?”
“既然我的命不能改也不敢改,祖母如何要相信一个道士的无稽之谈?”南书燕强硬道:“我的阿娘和爹爹因我离开一死一病,这在祖母心中都不是大事,
那试问祖母心中的归家究竟是指的什么人,哪些事?”
归吴氏拍案而起,“反了你了,来人,给我掌嘴!”
凤羽瑟缩着不敢上前。
南书燕轻蔑地扫了归吴氏和玄灵一眼,大声道:“这是我家,我看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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