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队伍到了城外五里亭就开始整顿,不是因为这些官差仁慈,而是这里有许多的犯人家属在等着告别。
被流放到蛮荒的极寒之地,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大家都偷偷聚集在这里送别。
官兵们默许这样的事情是因为家属们可以偷偷的塞银子给犯人,到时候这些银子也会孝敬到他们的兜里。
这就是为何千里迢迢那么辛苦,大家还争破脑袋也要抢到的肥差。
大夫人陌氏是远嫁,娘家在江南水乡,所以无人来送。
二夫人许氏和陌老夫人都是永安侯府的人,侯府这次没有受到牵连,还是派人来送了不少的财物,吩咐许氏路上多照顾老夫人。
金氏是靖远侯府的嫡女,老夫人听说女儿要被流放,哭天抹泪的坐车来相送,也吩咐她好好照看凌雪那可怜的孩子。
临走时当娘的塞给女儿不少的财物留着路上疏通。
连翘娘家不在京城,所以夫妻带着孩子们坐在一角休息。
金凌雪看见自己姥家来人,觉得面子上非常的荣光,回头再看苏瑾。
她心情大好的走过来,讥讽道“苏瑾,这天都快黑了,你娘家人在哪,国公府不会不要你了吧,我怎么没看见来人呢?”
苏瑾本不想理会她,可是她却故意大声叫嚷让自己无处可躲。
“我苏瑾能走到今天,靠的是我自己本事,娘家来不来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姥家送钱给我花吗?”
“呸!休想,凭啥我家银子给你花?”
“这不得了,我娘家不送银子,我就算死也求不到你身上,何况你姥家的送来的银子也没在你身上,你别整天没事找事,知道老鸹落在猪身上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光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你,你一定是国公府里不要的弃子,给国公府抹黑,所以被嫌弃了真是可怜!”
“抹黑?你说我被流放是给国公府抹黑,那不意味着你在贬低我,贬低我们整个将军府的人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金凌雪,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心里就是这样看我们将军府吗?我不觉得夫君有错,不觉得将军府有什么不光彩,我们将军府世代效忠,终有一日会沉冤得雪。”
苏瑾抓住金凌雪的错处一顿数落,瞬间让她引起公愤。
陌老夫人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更加的怨恨。
“没有,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羞臊她一顿而已,堂堂国公府嫡女,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金凌雪急的的原地直跺脚的解释。
陌老夫人知她狗肚子存不下二两芝麻,有口无心。
把目光移到苏瑾身上,本打算路上会借助她娘家的实力走的长远一点,看来是自己高估她了。
没有实力的人路上也只能是个累赘,在看她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狠厉。
苏瑾也不在意,反正之前自己就是个透明,现在忍受不了小丫头的嘲讽可不是她的性格,路途遥远,大家走着瞧。
带队的领头叫蔡捕头。
一声令下,便让整个队伍开始出,规定的路程是每天要走五十里路。
苏瑾心里盘算了一下大概算下来就是要走四万多步,按照普通人的脚程也要八个小时。
回头看了看整个队伍的老弱病残,还有带着枷锁的男人们,就算是不停不歇,怕是也走不出来。
苏瑾她们大房的人走在大部队的前列,也不知道是按照官职的级别来分还是赶巧觉得她们是将军府的家眷,会比平常人家的体质好。
后面传来的一阵阵哭天抢地的声音。
秋天本是收获的季节,黄豆,玉米都成熟了,累的都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