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自认自己的心态已十分平稳,鲜少有什么事能让他起波澜,但余根的事,还是触动了他。
当人恶到极致已不能再称为人,而是畜生,就像他的叔叔、婶婶。
“谢大哥,余根不傻对不对?”姜明月歪着头看着身边的人问。
谢渊等心情平复下来后这才开口。
“不错,他不傻,只是当初那件事让他大受刺激,自我封闭了一些记忆,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
他顿了顿道:“他这种情况很好治,只要……”
“谢大哥!”
姜明月直接打断了他。
“不治!”
她停顿了一下道:“我觉得余根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记起一切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谢渊‘嗯’了一声。
“那就不治!”
姜明月闻言笑了:“谢谢,谢大哥!”
她看前面已是锦绣坊道:“我到了,谢大哥再见!”
谢渊将提了一路的水囊递给了她。
“去吧!下午我再来接你。”
“嗯!”
谢渊看着姜明月进入锦绣坊,这才离开。
辰时三刻,钱媒婆来到了枣林胡同。
‘咚咚’敲门声响起,素娘看着杏儿、石榴道:“按我刚才说的做,去吧!”
杏儿、石榴当即走了出去。
穿着半新衣裳的杏儿打开院门很礼貌道:“客人请进!”
钱媒婆扫视了一眼杏儿,笑着跨过了门槛,这时又一丫鬟走了出来,看穿着打扮应是大丫鬟。
“不知婶子,怎么称呼?”
呦!说的还是官话,看来姜家不简单啊!
“我姓钱,县里的人尊称一声钱媒婆。”
“哦,不知钱媒婆今日登门有何事?”
钱媒婆一甩帕子笑呵呵道:“是喜事!”
正堂内,素娘听她已自报媒婆的身份,走了出来。
“钱媒婆请进!”
钱媒婆看着走出来的人,呦!她四处给人说媒,也算见过不少人,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气质这般出众之人,只是不知她为何要戴着面纱。
“不知夫人贵姓?”
“我姓程。”
“奥,原来是程夫人,老婆子今日给你道喜了。”
“不知喜从何来?”素娘明知故问。
“我今日是特意来向你家姑娘提亲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巳时末,谢渊提着定礼、糕点来到了钱媒婆的住所。
钱媒婆知道他来了,亲自迎了出来。
二人说了几句话后,谢渊收下她递过来的庚帖,小心放入怀中,然后将糕点、定礼递给了她。
“劳烦您明日再跑一趟。”
说着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了她。
钱媒婆笑呵呵接过道:“谢举人客气,日后你成亲,千万不要忘记请老婆子喝一杯喜酒。”
“一定!”
一会儿后,谢渊从钱媒婆的住所出来,摸着怀里的庚帖,笑了,他定亲了。
从今天开始姜明月就是他的未婚妻了,不久的将来,她还会成为他的妻子。
二十一年了,他头一次像今日这般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