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你不是在打我吧?请你一定要考虑,只要让他活着,哪怕坐二十年的牢也行……”
沈凉月喜极而泣。
“我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想要他的烂命而已。而且,对于这种人来说,活着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我不会轻易让他得到解脱。所有人都在人间受罪,凭什么单单让他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
傅锦行好像在自言自语。
他的爱人还在遭罪,如果就这么轻易地让始作俑者去死,还真是便宜了他。
闻言,沈凉月感激不尽。
不等她再说什么,傅锦行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你太太怎么样了?”
沈凉月追了两步,一脸担心地问道。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真的关切,而不只是为了能够帮肖颂减刑。
“不怎么样。”
傅锦行恢复了之前的表情,冷淡地回答道。
“也许,你应该带她去国外。”
沈凉月自内心地说道“外国的月亮未必更圆,但也可以试一试,我表哥就是脑科医生,他一直在国外的一家知名脑科机构工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他帮忙介绍……”
傅锦行打断了她“谢谢,不必了。”
能想的办法,他已经想了不少。
何斯迦的检查报告,傅锦行派人复印了不下一百份,分别寄往世界各地,已经交到了每一位脑科权威专家的手上。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绝对不会放弃。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到目前为止,依旧没人能够提供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
和沈凉月分开之后,傅锦行一个人去找明锐远。
这些天以来,明锐远一直在家陪醒醒。
“你居然没去医院,我很惊讶。”
傅锦行站在婴儿房的门口,一手插在裤袋里,看着明锐远趴在地上,任由醒醒骑在他的身上,还用两只手拼命地撕扯着他的耳朵。
而明锐远这个混世大魔王,不仅没有半点不爽,还美滋滋地爬来爬去。
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傅锦行的话,直到醒醒终于玩累了,被保姆抱走,去洗澡睡觉。
等他们离开了,明锐远才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去医院有什么用,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那里。”
明锐远恶狠狠地丢掉手里的毛巾,这还不止,他甚至用脚踹了几下。
“该死,该死!”
他骂道。
傅锦行默然。
他毫不怀疑一点,那就是,明锐远恐怕把他当成了那条该死的毛巾。
“如果你想去,我不会阻止。”
傅锦行说道。
哪怕看在这么多天,明锐远尽心尽力地照顾醒醒的份儿上,他也做不到禁止明锐远去探望何斯迦。
“谢了,不用,我不想去。这种时候,我照顾好醒醒,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你放心好了,不管她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说到做到,把醒醒带大。”
明锐远踱步,走到窗前。
窗前挂着一个小孩子喜欢的玩偶,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拨弄着,神色黯然沉重。
“什么叫你把醒醒带大?她是我的女儿。”
傅锦行感到一丝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