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舜臣独自守护在赵祯的宫殿屋顶上,看着还在不断洒落的鹅毛大雪,从身后摸出乌金六旦弓,朝着慈宁殿方向拉了两次空弦。
空弦擦过雪花,几片雪花被拦腰斩断,破碎得摔落在屋顶上,和其他先一步落地的雪花混为一块,再也分不清彼此。
活着的时候,各自有各自的模样,死后,都一样,都是尘埃。
种花没有穿夜行衣,而是穿着一身雪白的儒袍,就连身后的大氅也是雪白色的,兜帽遮住了黑,在雪夜中穿梭犹如一只矫健的雪狐。
早已对后宫了如指掌的种花躲避守卫巡逻信手拈来,甚至她出的声音,还没有雪花落地的声音大。
慈宁殿门口的宫灯亮如白昼,两个年轻的侍卫目光炯炯看着远方,一动不敢动,每个人一个时辰的值守时间,不管风雪有多大,除非是死,不然不能挪动半分。
种花根本就没有从地面走,而是高调的行走在楼宇之上,她踩过的脚印,似迈着华丽舞步的猫咪,半个脚掌垫在雪花上,已经是她体重能控制的最轻的重量。
原本在皇宫里夜晚的王,此刻专心坐在屋顶擦拭着乌金六旦弓,甚至视力很好的种花,还看到师傅对自己挥了挥手。
原来监守自盗是这么用的。
种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学韦小宝,去偷太后的东西,万一等会在太后宫里遇到假太监怎么办?
种花趴在屋顶上,取下两片琉璃瓦,又觉得口子太大,害怕雪花飘落下去,便把脸对准口子往下看。
慈宁殿极大,种花掀开屋顶的下方是中堂,再往后有行走的宫娥捧着金剪刀,看样子是要去剪烛火。
太后原来也熬夜。
还得等一等。
种花用大氅紧紧裹住自己身体,慢慢卧倒在琉璃上,真咯人啊。
种花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见屋内已经没有动静,甚至她还听到值夜宫娥平缓的呼吸声,才缓缓盖上琉璃瓦,慢慢沿着屋檐,滑下巨柱,直接推门而入。
也就是亏心事做多的人才会在夜里点上安息香,种花掏出手绢,用姜片涂抹在手帕上在围在口鼻处,瞬间额头清明。
假太监没有,暗室不知道有没有,但是虎符此时就在刘娥枕头边上。
这是绝对的自信。
种花垫着脚走过去,顺手一操,‘嘶!啊!’
“谁?!”
种花看着手里的一撮头,果然是个狠人,居然用丝绑住虎符的盒子。
这不,拽下来一大撮,不醒才怪。
好在脸上有手帕,种花在刘娥声之时,手疾眼快狠狠一掌拍在刘娥耳后的颞骨上,刘娥瞬间被拍晕在床,同时,也惊醒了本来就浅睡值夜的宫娥。
种花顾不得那么多,只能从来时的路,飞奔而出,身后跟着一大串的侍卫,灯火通明,边追边喊,不一会,种花身后就跟满了密密麻麻的侍卫。
王舜臣看着一盏灯接着一盏灯亮起,叹了口气,把六旦弓放在屋顶上,又把黑色的布巾子罩住整个头脸,沿着种花奔跑的方向飞去。
这笨徒弟,到底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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