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儿两个亲属,对这门婚事自然满口答应,反正做不了主,也不要他们花钱,临走还带了些李诚特意准备的礼物。
只是些没花几个钱的常礼,还有一个以周秀这个姑母,给两边孩子的七八个“红包”总计不到两陌铜钱。
这都是李诚坚持让周秀安排的,“过来人”的这点人情世故,岂能不懂,他给周秀儿在娘家撑个面子而已。
当然钱是他塞给“准夫人”的,还促狭地乘机摸了下小手,把周秀羞的看到他就闪躲,就连喊“准官人”吃朝食,都远远在窗外喊。
“都孩子妈了,咋还这么害羞,今晚要好好欣赏一番,呲溜……”
李诚很是恬不知耻的这样想,男人都这样,确定关系后,就盼着天一黑琢磨点啥事。
二婚没有搞什么三媒六聘这些麻烦事,现成媒“牙人”路子广,连合八字,都找了县里有名的“黄半仙”看的。
毫无意外得了个“八字相配、天作之合、白头偕老……”云云的吉利话。
婚期更是紧凑,四月十六就是“黄道吉日”大吉大利。
今儿个婚礼当天,酒席就在挂着“店东有喜,歇业六天”粥铺里弄的,店内总共四桌人,都是合得来关系好,同一个“里”的街坊四邻。
婚礼同昏礼,自然是黄昏之时。
吃了朝食,作为主人的小院五人组,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宴席,务必不让上门贺喜酒的友邻说出话来。
连小宝儿都挽起袖子来回跑,帮不上大忙,反正也没添乱,这家人除了他娘亲,就属他最开心。
李叔以后就是他爹爹了,嘿嘿!真好哦!
安排就绪,天色近晚,“韩家粥铺”热闹起来。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李诚一身青衫、潇洒不凡,如今改称李大娘子的新娘,一袭红罗裙、同心髻上钿花银簪闪亮,明艳动人。
上门贺喜的人,谁不夸一句郎才女貌。
韩妈妈也换了一身新衣,抱着韩宝儿在院内,招呼两桌相熟女眷,虽然没有新婚婚礼正规,但也是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男性宾客自然是李诚招待,别的桌都不出奇,唯有其中一桌,有一位二十出头,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年轻汉子。
裸露的刺青,是一整条环绕双臂,包括前后上半身的“走江”黑蛟。
他是县城“净街大虫”老大之一,江湖人分不清蛟和龙,所以被人喊一声“黑龙哥哥”,本名却早已无人知晓。
十八岁那年,凭着一根哨棒打服这条街原来的混混头子,被推举为“哥哥”。
韩家粥铺,每月都要交给他手下,两陌的常例(就是保护费),有人无故闹事,他们会出面平事。
那天粥铺出事,韩家人闹上门,正好黑龙自己有事不在,手下人居然怕得罪韩家,躲得远远,所以事后他也没脸再上门。
还是李诚做主,通过牙人把负责这条街的“黑龙”哥哥约来,场面话说的分明,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今后“常例”照付,还是请“哥哥”多照顾粥店平安。
李诚是开过店的,这种人永远杜绝不了,真遇事帮不上忙,但是平时坏你事、添恶心的本事还是有的,花点小钱省事无事。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从来都是人情世故!
混社会本就是要个面子,人家李大郎给足脸面,黑龙打心底舒坦,酒桌上一个劲给“李大郎”拍胸脯。
“大郎放心,上次某手下泼才不得力,被某狠打了一顿,已经赶出城去,今后大郎有事只管言语,大郎的事就是某的事,县城谁人不晓,某最讲义气……”
李诚刻意结交“城狐社鼠”还有一层深意,按照他和汪朋的计划,朋哥儿负责武力,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