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一些事来。
那年中秋节,贺兰喝醉了,留宋富贵在寝殿陪她。
当时我只是看热闹,唯一觉得反常的,就是贺兰也太主动了些。
贺兰本就是大美人,又媚眼如丝,再稍微点些催情香,宋富贵根本招架不住。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贺兰就已经吃了催卵助孕的药。
她是铁了心,要与宋富贵有个孩儿。
我无端的心疼起宋景川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你为何不直说呢?不直接告诉贺兰呢?”
他不愿意提及更多的事,只是说在胎儿五六个月的时候,太医院的医官便已经告诉他了。
是他自己一直心存侥幸,希望贺兰的孩儿是健健康康的。
直到胎儿快七个月的时候,太医笃定胎儿是畸形,希望他为大局着想,下定决心。
甚至,为了安抚贺兰,他命人去宫外寻来一个死婴,瞒天过海。
才说了几句话,他又困得睁不开眼。
半梦半醒之间,喃喃自语道“我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我唤嬷嬷们进来伺候,自己要去开封府狱一趟。
“姑娘这么着急的要走吗?”
“对,我有要事在身。”
嬷嬷放下床幔,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姑娘有什么事,是比陪着陛下还要重要的呢?”
“陛下这些时日身子不好,半夜也睡不好,睡醒了就唤姑娘的名字,问奴婢们姑娘有没有过来找他?”
嬷嬷边说边拭泪,“陛下是个内敛的人,对姑娘一片真心苍天可鉴。。。。。。。”
我最烦别人说他对我一片真心,好像就是只要对我一片真心,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都必须要被原谅。
吴娘子被关在开封府狱里,多日不见,对我的出现,她并不意外。
“你来了?”她冷冷的,语气冷冷的,表情也冷冷的。
已是冬日,她穿的很是单薄。
我让狱卒们拿一套厚点的冬衣给她。
“不必了,我不需要。”
她严词拒绝,“你来找我,是宋景川快死了吧。”
“大胆!”狱卒上前一步,要对她用刑。
“且慢,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问她。”
她抬头轻瞟了我一眼,“不要惺惺作态,猫哭耗子假慈悲。宋景川要死了,你便想到了我。”
“我不会说的,请回吧。”
她摆出送客的姿态,若不是有一道栅栏横着,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宋景川确实快死了,但是,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昭贤太后死了,你需要的玉露丸,永远都不会有人再给你了。”
“你这一生,最珍爱你的声音。若是没有玉露丸养着,你的声音会越来越嘶哑,至到最后,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摇动栅栏,大笑道“骗人!昭贤太后不会死的,她是长生不老之身,不死不灭。”
“糊涂!”
“昭贤太后死于纯阳剑下,你不要再妄想她会过来救你。”
“若是她没有死,以昭贤太后的能力,她想把你从监狱里捞出去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