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么漏洞百出的谋划,在悦竹姑姑的一顿连哄带骗之下,杏儿果然露出马脚。
我问悦竹姑姑为何如此确定,杏儿有问题。
“娘娘,您还记得那封信吗?那封谎称是觉远和尚写给您的信。”
“本宫当然记得。”
“娘娘,那封信,按照您的说法,是杏儿拿给您的。杏儿稳重,看重礼节,深知男女大防,平日里少与觉远嬉闹,从不进觉远和尚的房间,觉远的房间一直都是桃儿在打扫。”
她看着窗外焦虑不安的杏儿与大大咧咧的桃儿,轻蔑的笑道“怎么到了那日,觉远小和尚离宫去寻仇,偏偏就是她在觉远和尚床头看到了那封信。”
“说来说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封信是她受了别人的指示,故意拿给您的。从进门开始,她就急冲冲的,让氛围紧张得很;您看了信,受她的影响,自然是着急。”
“人一旦着急,就容易失去判断力,落入圈套,后面的种种便是如此。”
真不愧是在宫里做了二十年宫娥,这心机手段,仅仅凭我几句空口白牙的描述,便现破绽。
这明辨是非的能力,真是自叹不如。
可是,杏儿已经是中宫的婢女,为何又要这么做?
只需要不犯大错,就是皇后娘娘身边最信任的婢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皇城里再脑子不清楚,再愚蠢的宫娥,也做不出这种背叛明主,另投他人的事来。
“至于是不是杏儿做的,娘娘只需要稍等这一两天,便会有结果。”
午后,悦竹姑姑带了两包点心去尚宫局,与老姐妹们叙旧。
临行前叮嘱桃儿杏儿小心伺候着,自从来了这凤仪宫当差,她已许多时日没有去虞尚宫那里请安了。
悦竹姑姑走后,桃儿嘟嘴道“虞尚宫那个人,凶得很,那眼睛跟鹰似的,什么都瞒不过她。”
桃儿一向拈轻怕重,想必是当年入宫不懂事,懒惰懈怠了些。
“这样背后里嚼舌根子,说出去丢本宫的脸。”
“娘娘,虞尚宫就是又严厉又凶;奴婢哪里有嚼舌根子,您不信,就问问杏儿。”
她唤来杏儿,气鼓鼓的问道“杏儿,你说,虞尚宫是不是又古板又严厉;当年,有一个嬷嬷在姜宸妃娘娘宫里当差。。。。。。”
姜宸妃?
“那位宸妃娘娘姓谁名谁?家在何处?现在为何不见了?”
杏儿打断桃儿的话,拉她下去,又笑道“奴婢们也是听说的,当不得真。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以讹传讹罢了。”
世界上并没有空穴来风的事,要想知道这位姜宸妃,在文史馆的起居录里一定会留下记录。
从晌午一直翻到晚上,起居录里也没有看到关于姜宸妃的只言片语。
她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先皇没有临幸过她,连什么时候进宫,什么时候封妃都没有任何记载。
一无所获的回凤仪宫,悦竹姑姑还是没有回来,李狗子身边的王老三倒是过来通传,说李狗子请我过去。
“告诉陛下,本宫累了,今天不想过去,让他传别人。”
头脑里一片乱麻,我过去他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