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尸毒一定是我最先传给宋富贵的。
然后才会大规模开始在军中蔓延,感染尸毒的士卒被尸蛊入侵五脏六腑,表现为热、咳嗽、倒地不起,与风寒类似。
接连大雨,密不透风,人员密集,行军途中小伤口不可避免,又加快了传染。
军医未见过此类邪物,便以为是军中风寒肆虐,不能对症下药。
在南唐皇宫里,当李狗子亲吻我的时候,小和尚也曾经告诫过我。
“天长地久,尸体上难免会有尸毒,活人身上如果恰好有伤口,接触了便是灾难。。。。。”
尸毒从何而来,大概是从冰魄开始裂缝以后,后面更是缺了一角。
冰魄无法像之前那么好的保存尸身,尸毒便出现了。
在与宋富贵的拥抱中,我太想知道他为何老是躲着我,太执着于知道原因。
忽视了他身上可能存在伤口。
“怎么,倾城这是被吓到了?”宋富贵调笑道,“不过小伤而已,是这帮军医胆小怕事。”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这不是小伤,也不是风寒,是死人身上的尸毒。
军中的将士还在一波接一波的死去,尸蛊或许也进化出了新品种。
被传染的人不再从咳嗽烧开始,而是直接吐血,第二天便面色铁青,不出三日,暴毙而亡。
我终于知道一尘老和尚为什么那么决绝的要用达摩剑杀我,就算我并不想为非作歹,也会有很多惨剧因我而起。
盛夏炎热,军营里到处都是来不及掩埋的士卒的尸体,越堆越高。
他们随宋富贵千里征战,却以这种毫无尊严的枉死结束自己的一生。
作为始作俑者,罪魁祸,我没有勇气告诉宋富贵因何而起,也没有勇气告诉他这是尸蛊,由尸毒进化而来。
这既然不是普通的病症,当然不是用普通的法子可以解。
这种尸毒,一尘老和尚既然知晓,那么慈恩寺里,或许有解毒之法。
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头戴宽大的檐帽,用纱巾蒙面;告诉宋富贵我要走了。
“是回家吗?”
“也算是吧,我自小在那里长大。可是除了你,我不记得还有旁人。”
他艰难的从床榻上站起来,刚要往我身边走近些,又立刻往后退了几步,“那你路上小心些,若是又遇到了恶人,机灵点。我。。。。。我就不护送你了。”
“宋富贵,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慈恩寺的主持,一尘法师是不是你杀的?”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对我或许没这么重要,但是对觉远小和尚,至关重要。
在我刚要走出营帐的那一刻,军医进来为宋富贵诊治。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掐住我的手腕,让帐外的侍卫守好营帐,不要让我跑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
他把我拖向宋富贵面前,“本官早就注意到你了,你从不在军营里吃喝,从不让旁人近身,甚是诡异。”
“就在刚刚,本官与你插身而过,现你并无呼吸,一点都不像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