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城大半圈,选了一家“卿卿客栈”;之所以选它,是因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客栈。
哪个正经的客栈老板,会选“卿卿”这两个字。
这间客栈还真冷清得很,柜台前的店小二都开始打呼噜了,这让我一度怀疑会不会是一家黑店。
“客官,打尖还是住宿?”
“住……住宿。”
“好嘞,天字号上房一间。”
我何时说过要上房了?下房也可以。
他一边恭维我生得貌美,以后要么是加封诰命、要么是进宫做娘娘,大富大贵的面相;一边带我上楼去所谓天字号上房。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心里不住的感叹要面子还真是伤银子。
雪越下越大,北风从窗缝里溜进来,烛火跳跃,我有些无聊。
一想到我将不死不灭,就觉得更无聊了。
这种无聊让我觉得很烦躁,我要报仇,报仇以后呢?
得给自己找点打时间的事做,比如,绣个花、制个香啥的,实在不行,学唱曲也可以。
我推开窗户,雪花随风飘进房里,对面有个男子在喝酒。
他喝得酩酊大醉,脸色通红;他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他,吓得我赶紧又将窗户合上。
雪下了一夜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实在是太无聊了,晌午过后,我下楼与小二攀谈起来。
“客官对面的男子,并不是齐国人,是南唐人。据说,今年春天,他的妻子在渡口不慎跌落海里,淹死了。此后便非常颓废萎靡。”
“他大约是每个月会来临淄一次,住三四天便走。除了喝酒,就是去渡口给亡妻烧纸。”
“这家客栈原本不叫卿卿客栈,他给了很多银子,便顺着他的意思将客栈改了名。”
还真是个长情的人,这年头,情的猪好找,长情的人不好找。
正与店小二说着话,他跌跌撞撞的闯进客栈里,衣衫上全是积雪融化后,湿答答的。
他抱歉的朝我笑了笑,双手抱拳,行礼道“在下莽撞,唐突了小姐。”
“不唐突……不唐突……”
他生得真好看,比街上的女子还要秀气俊美。
明眸皓齿、飘逸俊朗,玉树临风。他笑的时候,比太阳还要闪耀,连空气都跟着愉悦起来。
“小姐可否赏脸,坐下来一起喝口清茶。”
坐下来可以,喝茶就不必了。
我又不出汗,又不小解,喝了茶怎么从肚子里排出去。
假定我每个月喝一小口茶,不出十年,我的肚子就要被涨破。
像气球一样,“砰”的一下,炸了。
太可怕了,我才不要喝茶。
我们面对面坐下,炉火咕嘟咕嘟作响,一种安逸又熟悉的感觉传来。
他喝茶真是秀气极了,扭扭捏捏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进嘴里。
他说他是南唐金陵人,叫李狗子,来临淄是为了悼念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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