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李靖亲提一旅人马,又令帐下众将左右随行,出营门来到临阳关下。
李靖使人到关门下叫阵,不多时便听得城内号炮连声,随即见一支人马杀出城来。
两军对阵之后,隋军中尚师徒当先出阵,在疆场挺枪跃马厉声高喝,口口声声只要贼李靖上前受死。
定世军中秦琼听敌将对师尊口出不逊之言,当时勃然大怒,抢在众将之前向李靖请令出战。
李靖叮嘱道“叔宝,那尚师徒虽然武艺高强,但你绝不会输了给他,只是要小心他四宝厉害。”
秦琼点头答应之后,催胯下的黄骠马闯到阵前,将一对金装锏左右一分,喝道“尚师徒,可使得秦叔宝么?”
尚师徒冷笑道“我也早听说秦琼之名,今日正要领教一下你那一对号称打遍黄河两岸的金锏有何厉害之处!”言罢起手一枪向着秦琼分心便刺。
秦琼左手锏斜挂格住提卢枪,右手一锏砸向尚师徒顶门。
尚师徒收枪招架,转枪回刺,与秦琼战作一团。
秦琼双锏于家传的秦家锏法之外,又得李靖悉心传授,在随张须陀四方征战的数年间,已将两家所长融会贯通,自创了八八六十四路“杀手锏”。此刻在疆场上施展开来,端得是人如猛虎,锏似游龙。那两支金锏渐渐地交织成一团金光将人马裹在其中。平地里来回滚起,泼水不进,密不透风。
尚师徒暗暗心惊。也拿出平生绝学,将一条提卢枪使了,却似漫空飘起了金色雪片,挟着细微的嗤嗤声响洋洋洒洒,笼罩了身周两丈左右的空间,每一片枪锋所化的金雪看上去虽然绚丽,却都暗藏追魂夺命的杀手绝招。
两人走马盘桓激战近百回合。彼此难分上下,秦琼暗道“这尚师徒的枪法精绝。如此打法便是三五百合也难以取胜,还是用我‘撒手锏’绝招胜他!”
想到此处,他趁着双方一合之后刚刚拨转马头之际,蓦地将右手望空一招。一支金装锏脱手飞出,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直取尚师徒。因为师尊说过对方那太岁盔有万宝不落的妙用,所以这一锏避开他的头颅而取其心口,而对方的唐猊铠虽说闪避水火刀枪,却未必禁得起自己这蕴含千钧之力的一锏。
尚师徒确实未防得秦琼有此绝招,被那一锏正正的打在前心,只打得火星四溅,一股大力震得他上身后仰,几乎平躺在马背之上。但他披挂的唐猊铠不愧为一件异宝。秦琼锏上附着的巨力足可开山裂石,却被这宝甲消除得七七八八。受了这一锏之后,他也只是感到一阵胸口烦闷。暗自吐息几次便已无恙,含怒擎枪直取有些惊愕的秦琼。
秦琼知道难以取胜,正欲凭手中单锏招架几下便败回本阵,却不妨尚师徒用手指一拂呼雷豹额头肉瘤之上的硬毛,那呼雷豹张口一声咆哮,秦琼的黄骠马登时四蹄一软卧倒在地上。
幸亏秦琼早年入公门做过捕快。腿脚身法颇为灵便,战马卧倒时双脚点镫借力向一旁纵开。
尚师徒催马挺枪来刺。秦琼在步下舞单锏相迎,很快便落入下风。
定世军阵中的众将见状,纷纷向李靖请令出阵。、
李靖摆手道“你们破不了尚师徒的盔甲,你们的坐骑也受那呼雷豹所制,上阵亦难取胜,还是本帅去一趟罢。”
说罢令众将守好阵脚,轻轻一催胯下这匹用术法幻化的战马,瞬间来到阵前,手中提着的一杆方天画戟格住尚师徒的提卢枪。
“叔宝暂且退下,看为师来擒他!”
秦琼暗自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师尊多加小心”,便牵了四腿仍在战斗的黄骠马步行回归本阵。
尚师徒见是李靖出阵,心中不由暗喜,忖道“叛军兵多将广,我纵有四宝护身也恐寡难敌众。天幸贼李靖居然自己送到我的面前,若能将其擒杀,则叛军不战自溃。”
打定主意后,他当即抖擞精神,摆提卢枪直取李靖。
李靖举画戟相迎,使出历经三世的反复淬炼、几乎已是毫无瑕疵的戟法,沉着接战,毫不慌忙。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之后,尚师徒只感觉无比的别扭和憋屈。他自己已经拿出的全部的本事,将一杆提卢枪使得如神龙教海,螣蛇吐雾。而对方的方天画戟却总是软绵绵、慢吞吞地甚是慵懒,偏偏一招一式又都似未卜先知般截断自己枪法的后招,令自己的枪法越来越难展开。
斗至酣处,李靖蓦地低喝一声“撒手罢!”画戟以缠卷之势裹住尚师徒的提卢枪后向上一挑。
尚师徒的提卢枪再也拿捏不住,登时脱手飞上空中。
李靖右手持戟横扫,逼退了催马上前来要复夺空中提卢枪的尚师徒,左手向空中一抓,准确地将落下来的提卢枪握在手中。
他低头看了看前世好友黄飞虎赖以纵横沙场的这杆宝枪,摇头轻叹一声,反手将提卢枪向本阵掷出,正落在秦琼的面前。
尚师徒失了一宝后大怒,从鞍侧拔出双鞭再相李靖攻来。
李靖不欲再做纠缠,摆戟将尚师徒迫开,左手向着对方一指,平地现出一片数亩方圆的沼泽,将尚师徒连人带马陷在其中。任凭尚师徒如何驱马,已经深陷泥沼没过腹部的呼雷豹都是寸步难行。
“破阵,抢关!”李靖将画戟向天一举。
身后的人马精神大振,秦琼随手将面前的提卢枪拔起,一马当先向敌阵杀去,其余众兵将一起喊杀紧随其后。
尚师徒带出城的人马见主将被困,俱都惊慌失措,见敌军大举杀来,尽都呐喊一声转身便向临阳关逃去。
定世军人马衔尾紧追不舍,霎时已经到了城门之下。守城的隋军兵将未得主将命令,一时间也不知是否该关闭城门将敌我双方尽都关在门外。只是稍一犹豫的工夫,秦琼已率领定世军咬着败逃隋军的尾巴杀入城关,不多时即杀散早已军心大乱的守城隋军,将城门纳入掌握之中。
此时战场上只剩下李靖和深陷泥沼的尚师徒。
“尚总兵,你临阳关大势已去,还不肯归降我定世军吗?”
听了李靖的问话,尚师徒面上现出绝决之色,厉声道“某今日一时大意失陷关城,唯有死而已,岂肯反叛?”
说罢,竟拔出腰间佩剑,横在颈间用力一勒,登时血光迸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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