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过去,刘主任在一周三次的探视过程中,每次都说雅雯的病情有好转,可是雅雯就是不醒。
此时康成的身上已经只剩下一包烟钱,雅雯父母的积蓄也已经动了大半,虽说是刚刚过了一个星期,可需要提前购置的预备药,已经让这一家人不知道下个星期的预备药钱应该到那里去找。
雅雯的父亲已经去了房屋中介三四趟了,雅雯家那套价值三百万的房子,就是雅雯未来五天的药钱,可是不管什么货都是一样的,着急出手就卖不出好价钱,买主倒是有,不过只出一百八十万。
三百万和一百八十万的区别,在这个时候就是五天和三天药钱的区别,雅雯父亲深知雅雯的命比房子值钱,最后雅雯家的房子以二百万出手了,这都是人家买主高抬贵手的结果。
雅雯家的房子买了,加上家里剩下的钱,最多还能支撑六到七天,七天以后如果雅雯还不醒怎么办,一天六十万的药钱还要到哪里去找。
此时的康成,站在自己和雅雯计划用作结婚的婚房里,看着那点点滴滴都有过规划的细节,那种纠结和苦楚,没有体会过的人,实在是无法想象。
康成的婚房也卖了,由于是按揭房,月供也只缴了三年多,虽然房子是增值了,可是也只卖了雅雯一天的药钱。
其实很多的天价药,并不是什么稀有的物质做出来的,只是因为技术的垄断而导致的,等有一天这种药物无法垄断市场的时候,它的售价可能只是个位数,但是随即而来的升级版将又变成了天价药。
只要细菌在进化或变异,药物就会不断的升级或改良,这是人类的进步,也是人类的悲哀。
从雅雯出事警察介入以后,三桂花一家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警察同志暂时也还是没有找到案子与王力强有关的线索,而肇事司机除了承认责任是他的,其他也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雅雯那一万六千美金的背锅还没有卸去,现在又是天价救命钱的极度压力,雅雯父母的腰一下子都弯了,康成也是一分钱只能掰成两半花,他们不知道这是谁的错,他们心中的憋闷却无处泄。
雅雯和康成的同事朋友们,终于还是知道了雅雯的事情啦,大家提出给雅雯捐助一部分钱,可是被康成拒绝了,雅雯父母的街坊邻居也提出给雅雯捐助一些,也被雅雯的父母拒绝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捐助就能够解决的,捐助来的钱,不仅解决不了半只药的钱,还让大家一起跟着受累,实在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可是面对穷途末路,真的只能看着雅雯就这么去了吗?结果是,到花光最后一分钱的时候,事情并没有出现柳暗花明,医生只能给雅雯用回原来的国产药,康成将自己的车子买了十万块,本来不够一支药的钱,这下应该还能支撑一阵子。
换回国产药的一个星期里,雅雯虽然还是没有醒来,可是雅雯的各项体征还是在好转,雅雯体内的感染细菌,就像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吃起国产棒子面儿来,一样是津津有味的。
雅雯一家虽然什么都没了,可是大家心里还是很舒坦,经此一事,康成在雅雯父母的心目中,简直是比亲儿子还要亲,在危难面前,什么动听的话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心动和行动才是最能打动人的。
最近康成的状态虽然是有所好转,可是为了工作的零失误,康成暂时做起了米青原来做的工作,康成也暂时不再实验室和咨询室两边跑,现在康成的心理状态,比别的任何咨询人都需要安抚。
“张宇姗腹中胎儿和王力强、刘子玉的血缘鉴定报告我取一下。”
玻璃窗外传来了费媚的声音,随即从窗口塞进来的,还有张宇姗委托费媚跑鉴定的委托书,康成看了一眼费媚,依旧还是面无表情的说“上次不好意思,我。。。你就见谅一下吧。”
“呵呵,这次还不是老样子?”费媚开玩笑的对康成说道。
康成笑了,康成刚才依旧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可是连康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看到康成笑了,费媚也笑了。
张宇姗的鉴定报告,康成并不知道结果,这个鉴定康成没有做也没有留意,这段时间的工作都是米青代劳的,康成最近根本无心工作。
“给你报告,你收好。”康成一边将鉴定报告塞进通道口,一边微笑的对费媚说道。
费媚先是从通道洞里捞出报告装好,后又将一个牛皮纸袋子塞进通道洞里说“谢谢了,我这里有五万块钱,是我半年前借雅雯的,现在雅雯需要钱,就先交还给你吧。”
“你借雅雯的钱?你怎么会借雅雯的钱?”康成将手放到通道洞里,先是没有拿钱袋子并疑惑的问道。
费媚微笑的说“我说过,我和雅雯的关系很好的,借钱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替我还给雅雯。”
费媚说完后就离开了,康成用手摸着五万元钱的钱袋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终于康成苦笑了一下将钱袋子装进包里后,便随意的拿起费媚递进来的那份委托书看了起来。
委托书的内容很简单,具体内容是“因孕妇张宇姗身体原因,特委托母亲费媚全权办理腹中婴儿和王力强、刘子玉的血缘鉴定相关事宜,内附身份、户口和关系证明,委托人张宇姗,被委托人费媚。”
好久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康成,总是觉得这份委托书哪里不对,可是康成就是找不出原因也搞不明白状况,康成将那份报告看了足足有几十遍后,突然猛的站了起来。
“米青,米青,你快出来一下。”
刚刚站起身来的康成,又像一个疯子一样扑向和实验室分隔的玻璃隔断处,只见他一边猛的敲着玻璃,一边不停的叫着米青的名字。
等米青终于从实验室出来以后,康成又突然想起什么的掏出了手机。
米青不知道康成要给谁打电话,可是米青想问又不敢问,这段时间米青什么事也不敢和康成多说,包括做鉴定时的一些工作疑问,米青一样也是三缄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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