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岐山,远远望去,高耸入云,漫天的白色,与天地浑然一体,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两国分开。
雪山皑皑,寒冷的气息让人不由畏惧不敢向前。
从这样的高山甬道中穿过去,可想而知,只要有一点滑落的雪块,都能让人葬身于此。
“华大夫,外面来了不少百姓。”刚拿到棉衣的小兵急匆匆地跑来。
“走,出去见见。”华西在周家军中也颇有声望,眼下周径庭不在,自然以他为。
来得人就是北境的百姓,他们得知周将军带人前去雷弓堡,合计了一番,留下了女人和孩子,族长带着众人前来。
来讨一个说法。
华西看向为的约莫五十多岁的长者“来这所为何事?”
“官爷,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如果不是活不下去,是断不会让家里人背井离乡去别处的。”墨岑虽为族长,但年纪不是最大的,看上去还很壮硕。
嘴上说着卑微的话,可看起来并非如此,这些话就好像是早就想好了,直接背出来一样,不过是走走场面的体面话。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他们并不怕官,但是他们愿意给面子。
“你们可曾收到家里人送来的钱财或者粮食?”华西体贴地告诉他们,“大漠国的情况与这边并无二差,他们大漠国的百姓都难以为继,怎会将好事让给大沥朝的百姓?”
墨岑眼神微闪,却并未因此被说服“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本不会如此困顿,全因秦家之人不作为。”
华西挑眉,示意墨岑继续说。
“北境之地与边关之地不同,那边蝗灾甚重,难以种粮,而此处适合种粮,只是因为收成不好。”墨岑隐约有几分不满之意,“我们听闻周将军府中有擅田者,能亩产甚高,如果能将粮种用至此处,收成必定会好。”
华西顿了顿“彼时那粮种并未推广……”
“大人,我们不是蛮不讲理之徒,如果秦将军替我们着想,理应盯着此事,等粮种有富余,就替我们这些百姓要来。”墨岑深吸了一口气,“可他们是如何做的呢?将谏言之人各打三十大板,甚至叫府衙将人抓进地牢,说他们是刁民,干涉政务。”
墨岑的情绪缓了缓,继续道“当官的不为我们的活路着想,我们总得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族中老人说明年会是个好年,可我们手中没有剩下一点买粮种的银子,若是不趁着开春之前,赚到银两,那该种什么呢?”墨岑淡淡地道,“我还期盼着买到高产粮种,种到此处。听闻边关之地,已尽数种上高产粮了。”
墨岑心里着急,若是手中有银钱,也能想各种办法去谋一谋,可若没银钱,那又能谋划什么?
大漠国的消息,哪怕九成是假,他也要试试那一成真。
北境和边关实际上都设有府衙,但形同虚设,在两国交界处,领兵之人独大,已经凌驾于地方府衙之上。
墨岑他们所谋求之事,想靠府衙是走不通的。
“大人,收成不好,要交的粮却一年比一年多,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墨岑没有作对的意思,语气很诚恳,“每一家都留有人,绝对没有出现人离田的情况。”
情况有些出乎华西的意料。
他和周径庭的想法一样,北境的百姓会阻挠他们,不会像这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们的意思是……”华西给了他们说话的机会。
墨岑暗暗松了口气,能遇到讲道理的官,是福气“大人,我们听闻你们是来救人的,如若在大漠国见到我们的家人,还请网开一面,假装不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