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媗平日里常去各家小姐的宴会,见过各种各样的名贵花卉。
定国公府上摆着的菊花,确实有一些是名贵的品种。
以前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定国公府有名种?
他们竟然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花?
这不可能!
汪媗的眼神落在了林晓禾的身上,是因为她吗?
这些银钱,对于像林晓禾这样的商户而言,想必不足挂齿,可林晓禾还未入周家的门,他们竟然就接受林晓禾的银钱?
周家之人,只会接受自家人的东西。
他们已将林晓禾,看作自家人了吗?
汪媗看着安远侯夫人带着林晓禾,去见各种人,两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看就让人觉得喜事将近,她们的心情都极好。
周径庭在北地凶险,等他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汪媗努力地说服自己,这些话她已经对自己说了很多遍,她不愿过着下半辈子要伺候人的生活,父亲也说周径庭在北地凶多吉少,她得提自己另做打算。
正因为如此,安远侯他们这才放低了要求,选了林晓禾这种根本配不上周径庭的女子。
想通了,汪媗的心里才稍微好过了些。
“我们到前面去。”丞相夫人叫醒了汪媗,拉着她的衣袖,往安远侯夫人的方向走去。
丞相夫人先看了看安远侯夫人身边的林晓禾,这才对安远侯夫人道“想不到会有收到侯夫人请帖的时候,侯夫人置办赏菊会耗费不少吧。我家老爷知道国公爷和侯爷都乐善好施,所以让我带些银两来,希望能帮扶一二。”
安远侯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还未开口,就又听到丞相夫人说“只是俸禄也不太多,家中还有许多口人需要养,能帮到的也有限,还请侯夫人不要嫌弃。”
好话坏话都让她一个人给说了。
林晓禾瞅了一眼丞相夫人手中的银两,明晃晃地摊开来,不过区区二十两银子,羞辱了别人,又显示出自家两袖清风。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林晓禾轻笑一声“丞相夫人,府上如此拮据,就不必打肿脸充胖子。这点银两,我们可不敢嫌弃,只是不敢收,可别让府上揭不开锅。”
“你是什么东西?我与侯夫人说话,有你说话的份?”丞相夫人冷不丁地被林晓禾回了句嘴,原本还想给安远侯夫人几分颜面,不打算理她。
这会儿可忍不住了。
安远侯夫人的脸一沉“怎么?在国公府也敢拿丞相夫人的架子了?这是我家要入门的儿媳,以后会是这府上的主子,为何不能说话?你能站在这里赏菊,那是托她的福。不想安分的赏菊,就赶紧回去。”
丞相夫人从心底冒起火来。
“好好收着你这点银两,都不知道够不够你们那一大家子这个月吃饭,不过你们每天少吃点也对,能给边关将士们多留点口粮,也省得浪费了粮食。”安远侯夫人怼起人来,风风火火,明明说丞相一家活着是浪费粮食,却一个脏字没有,把丞相夫人气得够呛。
林晓禾安静地站在安远侯夫人的身边,乖巧的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她。
“丞相府上,想必奇珍异品众多,对这小小的赏菊宴毫无兴趣。若是不愿来,我也不会强留。”安远侯夫人没给什么好脸色。
汪媗拉了拉丞相夫人的衣袖,瞥了林晓禾一眼,才看向安远侯夫人,轻声道“侯夫人,我母亲一时失态,还请见谅。家中小辈从小就知尊长爱幼,不曾与她顶过嘴,所以才会如此。以后多遇到几次这样的小辈,倒也能习惯。”
之前,汪媗在安远侯夫人面前,一直是乖巧可人的样子。
现在听到她明里暗里的说林晓禾没有教养,安远侯夫人对汪媗的印象跌落谷底。
“这样可不好。”林晓禾笑眯眯地道,“古人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怎么能因为别人年纪小一些,讲道理就成顶嘴了呢?未免过于刚愎自用了。”
“你!”
“丞相夫人不必急着生气,你若是有理,与我辩驳就行,我洗耳恭听。”林晓禾一副恭敬的样子,就像已经知晓了丞相夫人刚愎自用的性子,不与她一般见识。
“母亲,我们与她争辩占不到好处。”汪媗压低声音在丞相夫人耳侧劝道,
丞相夫人深呼吸着“你说得对,玉怎么能和石块相撞。周家几代单传,周径庭在北地凶多吉少,还不知道回来会是什么样子,走着瞧。”
汪媗沉默不语。
虽然她已经放下了周径庭,但毕竟曾经动过心,听到他会有事的话,心里还有些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