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洛都县。
县官署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瞧热闹的百姓。
“太子驾到!”
本来一件小事,竟然要闹得如此难堪。扶苏也不再低调,索性让李山按照太子的仪仗,出行洛都县。
“参见太子。”
洛都县的官吏,围观的百姓,拱手齐声道。
“洛都县长何在?”
骑着高头大马的扶苏,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
身形白胖的洛都县长蒋海生,上前两步,回应道:“臣在。”
按照礼仪,县长要恭迎太子进官署。而蒋海生却若无其事,依然阻拦太子仪仗。
“大胆!太子仪仗驾到,为何阻拦!”
李山厉声呵斥。
“回太子,臣有一事不明,想让全县百姓做个见证。”蒋海生低头的瞬间,眸子闪过一抹阴狠。
“说!”扶苏疑惑,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敢无视太子,哪里来的勇气。
“敢问太子,大秦是否以法治国?”
蒋海生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这哪里是请教,分明是兴师问罪。
若是始皇帝在世,只怕他狗头不保。
不少人纷纷摇头叹息,太子终究还是仁义。
更有不少人,随声附和,觉得县长言之有理。
“大秦以法立国,强国,自然是以法立国。”扶苏想看他玩甚花样,配合的回答。
“按大秦律,未经官府准许,百姓不允私自搭建桥梁,否则收押罪犯,以罪入刑。”
蒋海生依旧低垂着脸,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就是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好让扶苏难堪。
“所以你就抓了修筑木桥的水工,屈打成招,并视太子令而不见。”扶苏板着脸,讥笑道。
“太子此言差矣!”蒋海生缓缓抬起头,直视扶苏的目光,“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他们既然触犯了大秦律,便要依法惩处,太子令亦不能法外开恩。”
“县长说的有道理啊!”
“就算是太子,也不能以势压人啊!”
随着蒋海生的话音落下,不少百姓纷纷声援他,以至于他们忘记了马背上之人,那是大秦的太子,手握生杀大权的未来皇帝。
扶苏黑沉着脸,一言不。
此举落在蒋海生的眼中,便是扶苏资历尚浅,沉不住气,被自己三言两语便拿捏住了咽喉。
他心里沾沾自喜,不由得有些飘飘然,感觉大秦的太子,不过如此罢了。
“诸位,这洛都河架不架桥,是否影响你们的出行。”
扶苏没有去管小人得志的蒋海生,而是询问围观的百姓。
听见太子询问,百姓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竟然没人敢开口回答。
“就这位老伯,你来回答。”扶苏的手,指向前排黝黑的老者。
“太子有令,草民不敢不言。”老者低头拱手,声音有些颤抖,“洛都县的百姓如何过河,与水工家无关。我们花钱坐摆渡的船或绕路数十里过河,都是我们自愿。”
闻言,扶苏表情惊愕,李山等人也是一阵愕然。
他们万万没想到,洛都的百姓,竟然说出如此虎狼之词,倒是涨了不少见识。
扶苏哭笑不得,他再询问一妇人:“大娘,当真如老伯所言?”
“我们是守法百姓,不能知法犯法。”
老妇人的回答,让扶苏大跌眼镜。
接连问了数人,答案大相径庭。
“蒋海生,我且问你,摆渡船何许人也,船费几何?”
扶苏转身问道。
“臣,不知。”蒋海生目的已达成,自然不愿再多言。
“呵呵,把人带上来!”扶苏招手,数名黝黑船夫,被侍卫押送过来。
“你们几人,与县长可曾认识?”
“回太子话,我们自然认得县长,可县长断然不会识得我等船夫。”
为之人,急于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