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谈甚?”
扶苏的性格向来如此,直言不讳。
“皇长子,你是如何知晓,我那逆子会背叛本单于的?”
扭头回望茫茫的大漠,头曼的眼里,尽是落寞不舍的神色。他知道,归降秦国人,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况,从此命运多舛。
“你想借刀杀人,达到立少子为太子的目的。他不想死,就只能反你。”
熟知历史的扶苏,自然知道其中的隐秘。而陪同的蒙恬,眼中精光一闪,才放下心中的疑惑。
“本单于……我,如今被那逆子追得无处可逃,只能归降于秦国。”
“此话当真?”扶苏认真的打量,这个满身疲惫如农家老翁的头曼单于,竟然有着说不出的孤独。
“只有你一人?”蒙恬疑惑,补充道。
“我要是孤身一人,死就死了,没什么好怕。只是我身后还有数万族人,都是妇孺孩童,他们不该死在这场叛乱中。”
头曼自嘲一笑,言语间尽是不舍之意。
“接受你的归降,本公子有什么好处?实不相瞒,在秦人眼里,只有死了的匈奴,才能升官财。”
身为后世之人的扶苏,见证两千多年的历史沧桑。他深知皇朝的兴衰更迭,只有民族大融合,培养匈奴人的文化认同感,才能完美的化解矛盾。
“皇长子素来仁义,我才敢放手一搏。换做蒙恬大将军,我们只有死战到底。”
头曼也学会了秦人蹩脚的说话技巧,拉高踩低。只是他忽略了,扶苏是秦帝国铁板钉钉的储君,而蒙恬则是扶苏的老师,关系牢不可破。
“我身后的5万余人,一百多万头牛羊,这就是我的诚意。”
闻言,扶苏和蒙恬,不动声色的倒吸一口冷气。
自从扶苏修建新城后,城内不愁吃喝,可是上亿亩良田缺耕牛,数十万人缺羊肉啊!
这头曼简直就是恩人,瞌睡来了送枕头的好人模范。
扶苏与蒙恬相视一眼,后者点头。
“呵呵,既然你选择归顺我大秦帝国,本公子也要让你心甘情愿,而不是迫不得已。
你且带上一人,随我入关,让你见识见识,九原县的田园生活。”
扶苏说话间,两位士兵牵来两匹枣红马。
一顿饭的功夫,远处走来一位形同乞丐的八九岁孩童。
头曼露出微笑,朝他招手。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孩童与他关系匪浅。
“这小孩,能骑马吗?”扶苏打趣道。
“哼!你莫要小瞧人!”
言语间,小孩动作娴熟的翻身上马,一气呵成,在马上昂挺胸,一副快夸夸我的样子。
“皇长子,这是我那儿子,莫怪!”
头曼十分疼爱他的小儿子,竟然朝扶苏弯腰行礼。
“无妨,上马吧。”
他晒然一笑,自然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皇长子,这是?”
头曼两眼放光,粗粝的大手,不断摩挲马具,“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
“呵呵,那是马鞍、马镫和马蹄铁。”
扶苏莞尔一笑,纵身跃上马背。
四人一同朝长城内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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