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姬从你这儿得了什么好处?”柳万山问,“她为何愿意帮你杀人?”
“也没什么,就是向我讨了笔银子,”想起那个女人,柳行言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她图谋黑水国皇位,想拿钱养私兵。”
顺姬以他与赵保儿来往的证据作为要胁,向他狮子大张口,他费了些工夫筹措银钱,才生出这些事端。
柳万山继续追问,“顺姬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拿了钱就走了,应当早就离开了京城。”
柳万山得到这个答案,神情微微凝重。
柳行言看他一眼,“父亲问了这么多,我也照实答了这么多,足够你拿去领功,何必露出这种神情。”
柳万山顿了半晌,“你就不怕死么?”
“怎么不怕?”柳行言笑道,“不瞒父亲,从柳亭书斋出事那日我就时常睡不好觉,总是害怕被人供出来。”
“那你……”
“所以今日我反而心中畅快,”柳行言打断他,“父亲只需把我刚才所言呈交给陛下,想必就算进了大牢,我也能免受皮肉之苦。”
“贿赂重臣,私贩海货,勾结海寇,蓄意杀人,桩桩件件都是死罪,”柳万山皱眉,“你以为光是坐牢就能抵过么?”
“谁让我倒霉呢?”柳行言丢下杯子,“我昨日便该离开,但听说噙芳阁被查封,一时犹豫,反而失了先机。”
柳万山冷哼,“你昨日还命人替你转移钱财,你可知你若不动,或许还能拖延几日,你这一动,陛下就全知道了。”
“原来如此。”柳行言恍然,“难怪今日父亲找我摊牌,却是因为我自己露出了马脚。”
柳万山轻轻咳嗽两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行言,没教好你是我的错。”
“父亲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柳行言冷冷一笑,傲然起身,“陛下敢放你独自审我,想必柳府门外已经布了重兵,既然如此,父亲不必虚情假意,唤他们进来拿我便是。”
“重兵?”柳万山同样笑了笑,“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他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
这一回他扶着桌子咳了好一阵,几滴鲜血溅到桌上。
柳行言面无表情望着他,见状不由一怔。
随即,他心口忽地一痛,如遭重刺,颓然坐倒。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鼻中滑落。
他下意识用手接住,却见几滴殷红的血落在掌心。
他茫然看了看,目光移向自己的父亲。
柳万山口鼻之中皆有出血,花白的胡子被染得通红。
柳行言只觉心口越来越痛,他忽地想到什么,蓦地瞪大双眼,看向桌上的茶杯。
柳万山轻轻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这辈子最好清名,”他靠着椅背,虚弱道,“若让朝廷来柳家拿人,柳家就真的再无退路,所以——还是我们父子俩一起走的好。”
柳行言瞪着他,喉咙咯咯作响,他一时间有许多话想问,却又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他双手撑着桌面,猛地起身,又“咚”地倒了下去。
这时,房门“呯”地一声从外撞开,有人跑了进来。
柳行言蜷在地上,依稀听到父亲的声音——
“……请替我转告陛下,老臣骗了他,望陛下宽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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