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
张副尉在城门验完路引,骑着新买的健马离开京城。
初春未至,太阳像一颗没腌熟的咸蛋黄,有气无力挂在灰蒙蒙的天上。
张副尉拉高围脖风领,挡住口鼻。
他顶着寒风策马狂奔,内心暗骂不止。
他这一路跑死了两匹马,才在第七日上午将将赶到京城。
吴启芳要求苛刻,命他必须七天之内到京,至于回悬州倒是多宽限了两日。
张副尉跟随吴启芳多年,心知他面慈心狠,哪怕回程没那么紧,仍不敢心存侥幸,交了信不敢耽搁,立刻往回赶。
他入京之前,听说倦归楼的“一笼八蒸”格外有名,然而别说“一笼八蒸”,他连京城的馒头都没咬上一口。
张副尉恨恨甩鞭,将吴启芳暗咒了七八百遍。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
如今不但没要着好处,反而受尽磋磨。
他摸摸斜挎的背囊,里面装着他高价买下的青铜器。
光这几只酒樽就花光他三年私房,他一边心中滴血,一边忍痛买下。
但愿吴启芳能看在这份厚礼的份上,不再与他斤斤计较。
张副尉肚子里灌满冷风,终于在日落之前寻到一处小村落。
他扯动缰绳,正要驱马上前,整个马身突然一歪!
——
“死了?”
凤天磊接到十七传来的消息,扬起眉梢,“死因是什么?”
“马儿后蹄铁掌脱落,马身侧倒之时,他被马压在身下,颈骨折断而亡。”
“查明身份了吗?”凤天磊问。
十七道“来自悬州,名叫张钰,是镇海卫军中一名副尉。”
“镇海卫?”凤天磊目光一动,若有所思,“黑石岩大战方休,他不在军中待着,跑来京城做什么?”
“当地村民已将此事上报县衙,张钰身亡的消息将通过官府传回悬州。”十七又道,“我们查了他在京城的行踪,他上午进城,只去过乾宁坊与马市两处,晌午就出了城。”
凤天磊沉吟良久,看向谢飞白,“先生有何看法?”
谢飞白轻点桌面,“看似没有问题,却又有违常理。”
“他一个从六品副尉,能够买下价值昂贵的古玩,看来镇海卫并不像吴启芳所说的那么穷。”凤天磊缓缓道,“他行色匆匆而来,又行色匆匆而去,难道身后有恶鬼在追?”
十七看看两人,“此事是否还要继续盯着?”
“先生以为呢?”凤天磊问。
“悬州这个地方水很深,”谢飞白道,“你如今朝事繁杂,腾不出手来,不过,我们还有‘悬烛’。”
悬烛这支力量本为战场而生,由雍王与谢飞白一手创立。
悬烛成员擅长刺探与潜伏,一向于暗中行事。
自从凤天磊即位,雍王便将悬烛转交于他,因悬烛成员散布民间,目前仍由谢飞白代为掌管。
凤天磊兴致勃勃,“先生打算派谁?”
谢飞白回以一笑,“陛下熟知兵法,不如由你来选。”
喜欢皇后很野,只爱江山不宫斗请大家收藏皇后很野,只爱江山不宫斗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